超级病菌(40)

小李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只要是孩子都会被抱走。刚到隔离点时就有许多快临盆的姐妹被安排进手术室，结果过了几天，大人出来了，却没有孩子。”

应景没说话了，房里很寂静，孩子吃的很香，屋外只剩呼啸的寒风，以及被风吹得四处摇摆的灯泡。

隔离房里每天都有人送饭，发放生活用品，他们要注意到里面多个孩子还是很容易。

应景有时候给她送药，早就注意到她的饭菜分量比别的要多，

所以她才敢这样猜测，索性，她猜的对，人并不是丧失了所有良知，还有幸存。

卫迦脚下一滑，差点碰倒邢州。

邢州拉住他，继续往前跑。

他们的后面除了车辆，还有很多人，有穿防护服的，也有穿警服的，仔细看，其中还有穿迷彩服的。

卫迦觉得离谱，脑子里确定自己只是抢了一个孩子不是偷了什么国家密保，犯得着出动警察军队来抓人吗？

一路跑得激烈，防护服不透风，衣服里面早已被汗湿透，此刻两人浑身湿淋淋；卫迦扯下口罩，一股恶臭扑面，让他差点窒息。

“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卫迦问。

邢州点头，“闻到了，很臭的味道，像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

卫迦突然想到：“我们不会跑到垃圾场来了吧？”

邢州跑得更起劲了，“若是垃圾场就好了，咱们躲到里头，任这些人想来搜查也得考虑半天。”

卫迦沉默一瞬，说：“我能拒绝吗？”

邢州说：“牺牲一下！”

两人朝着臭味的方向跑，这里没有隔离房，他们早已跑出了生活区，没了阻挡，车辆很快就追上他们。

黑色的警车降下车窗，副驾驶的人对两人说：“停下你们无用的挣扎，交出孩子。”

卫迦跑了半夜，又饿又累，闻言都气笑了，“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吗？是不能生吗？非得抢别人的孩子。”

夜色中，邢州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紧接着那人又说：“不要说这么没用的，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换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很划算不是吗？”

邢州狠狠拉开卫迦。

“砰”的一声。

卫迦震住，紧接着，那声音飘来，“小小的警告，下次，子弹将会打穿你们的胸膛。”

邢州一边跑，一边看准时机，抬腿踢上搭在车窗上的胳膊。

副驾驶的人快速躲过，小臂却也不小心被踢到，他皱眉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污泥，说：“嫌死得太慢吗？”

邢州又一脚狠劲揣在车头，滋啦一声，车头朝另一边歪过去，车内急忙点杀打直方向盘才稳住车身。

臭味逐渐浓郁，几乎到了熏眼睛的地步。

两人停下脚步，因为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土坑。

车门打开，脚步声靠近。

“你们选了个好地方，死了都不脏手，直接把你们往坑里一推。”

声音幽幽，混在寒风里，比鬼魅还瘆人。

邢州和卫迦没理会，因为他们皆震惊于眼前的一幕。

只见那个坑里，除了垃圾，还有面目模糊的尸体和残存的肢体。

“这是什么？”

“不知道吗？烧垃圾的。”说话人停在他们背后。

卫迦说：“那是垃圾吗？那分明是人！！”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或白色防护服，或黑色警服，或军绿迷彩；到最后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两人死死困在大坑的边缘。

“死了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队长……”有人想要抓住他们，被队长抬手制止。

邢州回头和他们对峙，“你说得对，死了的人不能称之为人，但你……一定不是人！”

“你！”有人拔枪，队长用手按住。

“逞口舌之快并不能改变什么！”队长看着邢州，“说出你的同伙，今晚这个孩子是为了拯救一个伟大的人，你们不该……”

“这话我不赞同！”邢州说，“一个伟大的人需要靠牺牲一个孩子来维持，那么这个‘伟大’就是吃人的工具，让所有人心甘情愿为其付出乃至牺牲性命。”

周围空旷，寒风卷起雪花又簌簌落下。

队长眯着眼打量两人，“你赞不赞同不重要，我不该和你们说这些，现在……”

黑色制服的人一同举起枪支，十几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两人。

卫迦心跳如雷，双腿止不住颤抖，他没见过这种场面，但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露怯。

邢州侧身挡在卫迦面前，整个人还算冷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待会儿我数123你就往下跳，跳下去找东西盖住自己，确保不会被打到，不要怕脏，命最重要，听到了吗？”

卫迦攥紧了拳头，回他：“听到了。”

气氛剑拔弩张，两方对峙毫无悬念。

一方人数众多，武器在手，一方只有两人，还身处险地。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下，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

“收手，不能杀人！”

人群从中间让开一条路，应景抱着孩子气喘吁吁地跑来。

卫迦大喊，“你躲得好好的来干什么？”

应景看着两人，只觉得紧张至极，差一点……

她站在原地，浓烈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最后，应景呛了一下，说：“放过他们！”

“理由！”队长看向她怀里的孩子。

“我们找到新的研究思路，胎儿在体内有胎盘作为保护屏障，保护了胎儿免受格尔菌的感染，只要我们朝这个方向研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彻底消除格尔菌的办法。”应景竭力保持平静，这个时候她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