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病菌(43)

应景在一旁打量着邢州，这个人沉着冷静，和他的外貌不符合；初见他时，应景总觉得靠谱又不靠谱，说不上来原因，大概是那张脸给她的错觉，毕竟身边有个容貌出挑的例子，卫迦就不靠谱。但随着相处，应景才透过那张艳丽的皮囊看到他内在的沉稳，以至于周老师最后都是对着他说，把应景和卫迦带回去的话。

“你跟我来！”应景对着邢州说。

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冷气，卫迦和邢州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应景走到一间空的志愿者观察室。

应景说：“衣服脱了，躺上去！”

卫迦不可置信，“是现在就要办了吗？”

应景拿过治疗推车里的听诊器，“你也躺上去。”

“一起来啊？”卫迦大吃一惊。

应景抬手敲他的头，“清空你脑子里的废料，我要听一下你们的肺部。”

卫迦嗷嗷了两声，“是有什么问题吗？我没咳嗽啊？”

说完就被胸口突如其来的冰冷给冰得一哆嗦。

应景隔着一层衣服给卫迦听诊，两分钟过后，取出听诊器。

“很好，很健康！”

接着转头，“到你了！”

邢州：“……我没问题！”

应景可不管他有没有问题，见他不脱防护服，直接上手，把听诊器塞到他胸前。

“这下相信我没问题了吧！”邢州问。

应景撤回手，转身离开。

卫迦悄悄和邢州说话，“她怎么了？”

邢州在整理衣服，“大概……担心吧！”

接下来几天，三人忙于记录临床试验数据，一天十几个小时几乎脚不沾地，累得他们晚上倒头就睡。

夜里，邢州再次咳嗽起来，他撑起上半身，拿过抽纸捂嘴。

纸巾上血色点点，邢州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镇定的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

最近几天忙于实验，他们几乎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这会儿正好凌晨四点，过不了一小时就得起床；反正也没了睡意，邢州干脆起床去实验室，出门时还不忘将垃圾带走。

应景和卫迦强打精神走进实验室，就见邢州已经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记数据。

卫迦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邢州回答：“一个小时前。”

“难怪我们叫你没人答应，你也太早了！”

邢州停下笔，对两人说：“现在实验进入稳定阶段，没开始那么多观察点，你们可以多睡会儿。”

卫迦坐到他旁边，“还是算了，苦就苦这一阵，等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欸，快过年了，到时候去我家过年。”

应景搓着眼睛拿过邢州面前的记录，“还是去我家吧，我家客厅大，离超市也近，方便买东西。”

邢州点头，“我都行，到时候我来下厨。”

一说到吃，卫迦兴奋起来，“好啊，我可想你的厨艺了，上回你做的椒香排骨、红烧猪蹄、乌鸡汤，我到现在还念着呢，到时候我要一饱口福。”

邢州盖上笔帽，答应得痛快，“行，还有什么想吃的提前告诉我。”

应景翻看记录，打断他们，“吃的讨论完了吗？还是讨论一下实验吧。”

邢州说：“目前八百临床实验者有五分之一出现了过敏反应，具体表现为持续低烧，心肺功能没有影响，物理降温也能降下去，但后续会卷土重来。”

“除了低烧还有别的症状吗？”应景问。

“有！”邢州伸手把记录本翻到后面，“这五分之一的过敏者中，还有一半患者体内没有检测到AHIN-14药物。”

“有过敏反应却没有检测到药物成分”

邢州说：“对，我怀疑，这部分患者并非是因为过敏才出现低烧，格尔菌的特征我们都知道，谁能保证它不会吞噬AHIN-14”

“可是……”应景质疑道：“即便它吞噬了药物，也不应该检测不到，机体没那么快就将药物代谢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半患者都携带某种病毒。”

应景问：“什么病毒”

邢州说：“HIV！”

应景：“……我还是去实验室看看吧！”

实验园区有一栋专门做临床实验的大楼，位于宿舍楼的斜对面，从这里走过去要绕过实验室大楼，总路程不超过五分钟。

刚走出大门，天空下起了小雨。

卫迦说：“这才晴几天，又下雨。”

“好歹晴了几天，下就下吧，咱们得走快点了，不然淋湿了。”

这栋楼里光线很好，不像他们做实验的大楼那么阴暗。一共二十层楼，每层能容纳200位志愿者，他们住的地方类似单间病房，只是房间里有一堵完整的玻璃墙，方便观察实验者状态。

顶上的四层楼是AHIN-14的试验者，三人乘坐电梯上了17楼，观察员看见，开口打招呼：“教授！”

应景走在前面，问：“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观察员请他们来到观察室，大屏幕上显示出每个试验者的情况，绿灯的就是状况良好，黄灯就是轻微反应，其中有一些红灯格外刺眼。

观察员说：“目前八百试验者中640位患者状态良好，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88位患者持续低烧，72位患者对AHIN-14没有效果。”

“这72位患者是不是患有HIV”应景说。

观察员说：“是的！”

应景双手撑在桌面，问：“后续有再次用药吗？”

“没有！”观察员说得认真，“为了观察试验者对AHIN-14的反应，从进入试验阶段起就停止了一切其余药物。”

应景抬头思索，半晌，她说：“把所有人的资料，从实验开始到现在的数据都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