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攻必死无疑[快穿](110)
他泪如雨下,小心翼翼的揪住关不渡白色的衬衣袖口,那袖口在黑夜里白的能发光,他就知道关不渡最爱洁净了。
这样爱洁净的人,他的内心又是何等的不容瑕疵。
他说:“关爷......”
“我......”
“爱......”
“你……”
他怎么能看着他爱的人在最灿烂,最美好的时候一步步衰弱而亡呢。
明明关不渡现在刚喜欢自己一点儿,他真的有点贪恋,也很贪婪,他想和关不渡一起长命百岁。
百岁......
可关不渡却只剩下三、四岁了。
可是邢舟也明白,关不渡爱干净,这样的人会没有点儿心里洁癖吗?
关不渡一直冷漠旁观,甚至是居高临下,睥着邢舟的丑态。
明明上一秒还在床上抵死缠绵的两个人,现在的一个人却能瞬间抽身而去,还不带走任何的留念。
这是上一秒的关不渡,也是听到邢舟那一句‘他不后悔’,就瞬间的失望和冷漠的关不渡。
却在听到‘我爱你’的时候,心底那快要燃尽的火苗,瞬间如燎原之势,席卷全身。
邢舟在半空中如浮萍的手,虚虚落在关不渡的身上,似乎是在描摹那一道身影,却又不敢触碰,怕如同井中月一触即碎,但伤的却是他自己。
却又一双干净温暖的手抓住了邢舟,半空中的浮萍终于有了落脚点。
关不渡握住邢舟的手,身上冰冷的雪慢慢融化,又像是冬日到夏天的过度,他问:
“邢舟,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问你,如果要我踏过无数无辜人的性命,只是为了自己的苟且偷生,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邢舟攥着关不渡的手,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冷汗,他慌张道:“不,不,他们,他们不会死的!”
“只是试药而已,我也会给他们补偿的,我会给他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还有跨越阶级的跳板!
“他们不会死的!”
“关爷,你相信我!”
关不渡没有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而是继续温声道:“邢舟,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中心城外城的混乱区,六年了,即使我没有亲眼所见,我也知道你定然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才能走到我的面前。”
关不渡的嗓音微微放轻,放柔,在静谧的黑夜里,让邢舟空荡不安的心安稳下来。
诚如关不渡所言,一个外城区的混混,用了六年的时间,走到城里来,不仅取得了身份,还创办了自己的公司。
期间多少血与泪,只有邢舟自己知道。
“现在,我还是我,可是你呢?”
“你还是六年前那个,挣扎在底层仍旧不屈不挠的邢舟吗?”
“你走了这么长的路来见我,就是为了跪在我的面前,与我商量如何压榨别人的价值,如何掠夺别人的生命,如何践踏别人的人生吗?”
邢舟浑身一僵,下意识低下了头头颅,只觉得肩膀上有千斤重,压得他抬不起头,呼不过来吸。
但是关不渡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冷声道:“邢舟!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究竟为什么走到这里!”
一向淡漠空洞的墨眸,此刻是说不出的严肃,紧紧的只盯着一个人。
邢舟之觉得自己的心脏一跳再跳,快要超负荷了,他看到了关不渡的墨眸里面此刻满满的都是自己,没有别人。
他声音发颤,发飘道:“我,我第一眼就仰慕关爷,我想在您的身边,时时看着您,经常与您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更想触碰您,我想和您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只有我们两个人!”
邢舟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里的慌乱和不安,再次抬头只剩下坚定和决绝,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发亮。
“关爷,我这辈子只在乎一个人,我想让你知道,你比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还要重要!”
关不渡看着这样直白炙热的邢舟,居然移不开眼睛,他重复道:“你爱我......所以你发现,我是一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短命鬼,你害怕了,你恐惧了,你的爱动摇了。”
邢舟否认:“不!我没有!”
“那你怕什么?”
关不渡的声音微微加重,“你面前的这个关不渡,从出生开始,就明白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明白自己的生命长度和别人不一样,自然其中的路途也和别人不同。”
“他早已接受了这一点,也接受了这个现实,我也曾害怕,我也曾恐惧,我也曾迷茫过,但是我还是选择面对这一切,你明白我说的话吗?邢舟。”
“你既然这么爱我,却不肯接受,伴随我与生俱来的东西吗?”
所有人都觉得可怜可叹的‘家族病症’,可这也是关不渡的一部分。
也许其他人会可惜他是个短命鬼,但是关不渡自己从来不曾可怜过自己。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邢舟心底也是有个心结的。
甚至为此,行差踏错,永不回头。
邢舟慌忙否认,声音哽咽道一度抽泣,“不是的,不是的......我心疼你啊。”
关不渡用指腹微微拭去邢舟脸上的湿润,轻轻抚摸道:“邢舟,生命的价值从不在于长短,爱一个人更不是我们可以伤害和践踏其他人的理由。”
“现在我知道了你爱着我,我心里也在意你,我们真的还要将时间,浪费在其他人和其他事上吗?”
关不渡将邢舟从地上拉起来,心底微叹。
邢舟确实一愣,微微湿润一抹晶莹停留在眼角,他紧紧攥着关不渡的胳膊,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