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攻必死无疑[快穿](6)
他居然觉得就这样躺着,也很幸福了。
“吱呀——”
可惜这种幸福也持续不了多久。
秦随风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那只‘神通广大’的狗妖又回来了。
伴随着一阵‘哼哧哼哧’的气喘,还有嘶哑的声音:
【该死的!卑微的低等星球的人类,肮脏恶臭的狗崽子们,居然,居然也敢觊觎本天勾大人的英姿,等着我,我定修整一晚上,明天定然要你们血债血偿!】
耳边一阵骂骂咧咧。
天勾在外面流浪了一会儿,又是被人泼脏水,又是被一群狗子给包围,好不容易突出重围,眼下更是气头上,忽然恶狠狠的朝床上看去。
【喂!你考虑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去报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在逃避而已,之前我不过是在体谅你脆弱的小心脏,没揭穿而已!】
【你还真想躺平一辈子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是个男人就要血债血偿,以牙还牙!】
秦随风忽然开口:“请问这位‘天勾’兄,你既然这么想让我去报仇,为什么又让我在五年前,这个时候复活?”
【额......】
天勾抖了抖自己浑身湿透的毛发,无所谓道:【这又不是我决定的,智脑上的大数据显示,你只有回到这个时间,才能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的任何时间节点,都不行。】
“只有现在,才能有一线生机......”
秦随风默默重复这句话。
虽然这狗妖的话很多他都听不懂,可他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又‘活过来’了,因为这个时候,也是他和萤火相遇的日子。
七月半,中元节,就在科考后的几天。
马上就要到了。
当时他久病初愈,在家里躺了好几天。
一同科考的友人,前来相邀他出游,母亲觉得他在家里闷了好几天,催促他出门转转,自己又一向不会拒绝母亲的话,只好跟随几个同窗友人出行。
到了晚上,长缘河上,有放河灯的、祀亡魂的、还有焚纸锭的,似乎趁着这鬼节,就连千金楼里也传来应节的一曲《缘女曲》,可歌可泣,哀怨婉转。
此曲乃上古流传,相传相爱的一对儿男女,因为俗世恩怨,阴阳两隔,痴念情郎的缘女化为阴间一鬼,却忍受地火焚烧之苦,徘徊在彼岸,不去喝孟婆汤,只为了每年的中元节,阴阳交界之时,能与情郎一见。
此番深情,不知感动多少天下有情人。
《缘女曲》人人都听过,可将一段本该婉转凄切,深情凄凉的曲子,吹的如此激昂和愤怒,爱恨不停交替的曲调,秦随风还是第一次听见。
一念好奇,乘兴而去。
一段孽缘就这么结下了。
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你管他是什么时候,总之你去报仇就是了!】
“报仇......”
秦随风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声音从喉咙里带着血一般道:“我若是在五年后醒来,说不定还会想去报个仇,可这是五年前啊。”
【啥啥啥啥啥?】
狗头一歪,不可置信:【你居然在意的是这个?】
天勾跳到床铺上,很难想象一只狗脸上,也有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五年前又怎么滴嘛!杀人还算日子啊!】
“五年前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我找谁去报仇!”
秦随风罕见的失控,再也没了温润沉稳的气度,眼睛布满红血丝,像地狱里的恶鬼,下一秒就能掐断人的脖子。
他说,“我杀了一无所知的人一了百了,然后呢?然后我就解脱了吗?然后所有一切都结束了吗?然后我就能当做一切没有发生,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秦随风拿起床边的松香枕头,朝面前的天勾扔去。
“谁叫你上床了,你的脚印是黑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狗妖难道都不洗澡的吗?”
【我靠!果然舔狗就没一个正常的!】
天勾被比自己身形还大一倍的枕头扫到地上,在地上翻转两圈后,嗷呜一声,一口咬住了枕头,气愤的用尖利的牙齿撕咬枕头里面的棉絮,一时间白色的棉絮飞舞在房间内。
【都说......嗷呜......我不是狗妖!不是狗妖!我是未来星际的智能服务狗!我是有编制!有特权的!】
【我咬死你!咬死你!】
秦随风看着面前的疯狗,只觉得对方和上辈子被关在刑部的自己,有的一拼,也许有了参照物,人才能客观认识到自己。
他默默的放下,自己从床前举起来的脚墩子,两只手互相交握在胸前,平复心底的急躁和怒火,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冷静冷静,这不是原来的自己,自己一向是最沉稳有礼的。
周围的人,就连满京城,未出阁的姑娘,都说自己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一定是这狗妖太过可恨可恶,突破了他心底的防线,不能让他再影响干扰自己了。
自己要重新找回,当初那个谦和有礼,温文尔雅的自己才是,不能让上一辈子最后痛苦的记忆,影响自己。
第4章 [世子殿下已死]
即使再不愿意,还是到了这一天。
秦随风闷在书房里面好几日,每日里,秦王妃都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看着他喝下。
今日,秦王妃收拢桌上的碗筷,看着桌子上被清空的碗碟,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
“能吃才是福,太医院的太医果然是医术高超,看你胃口大增,这风寒也算是好了!”
秦随风坐在床榻前,手里捧着一本《魏靖史册》观看,书卷卷着微黄,听到这话,余光朝桌角看去,只见一条黄色的短尾巴频率飞快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