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攻必死无疑[快穿](60)
秦随风看着褚怜人上前几步,在墙上的石砖上不规则的按了几下,沉重的玄门从下往上滑开,掀起一片灰尘和血腥。
秦随风下意识用胳膊捂住口鼻。
反观褚怜人则面色如常,想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腐朽,溃烂,血腥的味道。
打开的石室内。
里面的光比外面要亮些,石顶的中间,居然镶嵌着一颗人头般大的夜明珠,本该陈列在金玉满堂的室内,此刻却如此奢靡,如此诡异的照亮着一具尸体。
在夜明珠正下方,
是一道大红色,灿烂至极,也惨烈至极的尸体。
纤细修长的四肢,用铁链绑在木桩上,手心和脚背,都用拇指粗细的针,穿过其中,死死钉在上面。
本来精致妩媚的面孔,再也看不见昔日的痕迹,眼球被掏空,牙齿也被拔光,所以脸上本来该突出来的地方,此刻带着褶皱凹陷了下去,像是一张被打湿,又被拧了几把的抹布。
这本该是任谁也看不出的人,可是秦随风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萤......火......”
他一瞬间钉住了身子,喃喃自语。
随即,秦随风瞳孔放大,浑身僵硬冰冷,这种冷意直直渗透到了指尖,一股没由来的呕吐感,让他胃部不停的抽搐。
他下意识的弯腰,却硬生生强逼自己又直起身子,握拳抵在嘴巴上,死死咽下这种窒息反胃的感觉。
他蓦地看向一旁面色森然冰冷的褚怜人,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这句话:
“这是......你......做的?”
褚怜人余光一直落在秦随风的身上。
见他似乎对这种情况不适想吐,心底一惊,下意识想扶住他,却碍于大魏皇帝在场,只能将手死死背在身后,指甲陷入手心,刺破软肉,手心都是粘腻滚烫的温度。
他不敢去看秦随风的目光,生怕里面有对他的震惊和恐惧,甚至是嫌恶。
只能表情冰冷,看向那具尸体:
“回世子殿下的话,是。”
秦随风短促,小口小口的呼吸,因为一旦他深呼吸,近距离闻到这些气味,他怕自己真的会吐一地。
他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什么心情,本来以为逃到南靖的萤火死了?
还死的如此惨烈?
他相信,在褚怜人这条毒蛇的手上,对萤火而言,眼下不会有比死亡更解脱的方法。
他震惊的是,
死的人,他非常熟悉,曾经和他有千丝万缕关系!
而折磨他的人,他也认识,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凡死的是个素昧平生的人,他都不会情绪这么激动。
“第一次看这种尸体,居然能忍着没吐出来,哈哈哈......”
大魏皇帝此刻居然还能哈哈大笑:
“要知道朕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是连吐了三天,饭都没吃几口。不过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毕竟这个世上有些人确实死不足惜。”
秦随风不行理会这种没营养的闲话,他直奔主题道:“他既然被监察司抓到,想来陛下也早就知道他是南靖的人。”
“没错,此人入京的第一天,就有监察司的人将此人信息,来历,经历,统统事无巨细的呈递上来。”
“监察司不仅仅是监察百官,更是朕在这京城,乃至天下,都无所不入的眼睛。”
大魏皇帝幽深漆黑的鹰眸,此刻尽是掌控之意,得意道:
“不仅仅是这个人,南靖安插在我大魏的探子,不说是十成,可也有九成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这里可是大魏,自家京都,也不能叫外人占了去,不然朕这个皇帝就可以解甲归田了。”
原来如此!
如果大魏皇帝一早就知晓萤火的身份,那么他早在第一世的也是这般,冷眼看着萤火接近自己,欺骗自己。
那他当时一直迟迟不出手,冷眼旁观的原因是什么?
秦随风嗓音暗哑:
“陛下既然早就知晓,这个人是南靖安插在千金楼里的探子,反而不早早擒拿他,莫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杀我?”
大魏皇帝一愣,似乎没想到秦随风居然敢质问自己,他以为自己这个有半个敌国血脉的外甥,会侧面试探。
大魏皇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有些哀叹:
“随风,我好歹也是你的亲舅舅,又怎么会看着别人杀你呢,太平街那次,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本来以为南靖会派人暗中接触你,没想到直接下了杀手。”
“看来南靖那边......似乎也不能容下你啊。”
大魏皇帝话中有话。
“不过,你放心,你我舅甥将一切讲明,日后还照往常相处,从无间隙。”
大魏皇帝最后一句话,说的情真意切。
帝王心,沉渊四海。
秦随风只是听听罢了,都懒得反驳他这个走面子不走心的敷衍。
秦随风沉思半晌,问道:“既然陛下手眼通天,想必也早就知晓我近日来所做的一切?”
大魏皇帝目光睥睨,气势如虹道:“这里是大魏的京都,朕是大魏的天子,天子脚下,你觉得只要朕想,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秦随风瞥了眼,一直当做背景板的褚怜人,语气不明道:
“所以,这就是陛下在京都手眼通天的耳目?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冷了几分。
秦随风不再看褚怜人。
也就没有看到对方飘忽一瞬的身子,表情陷在阴影里,看不出丝毫的神情。
他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情,冷冷道:“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太平街刺杀,虽然没有找到所谓的凶手,但巡防营追查我的时候,遇到司空大人的时机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