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元若枝和星怡公主全部都召去了。
元若枝早有准备,现在又是星怡公主现身, 她乖巧安静,一脸懵懂,什么都不知道,表情半分不作伪。
元若枝按照昨日约定所说,将平康长公主拉了出来。
平康长公主赶来之后便道:“元家小娘子在我身边侍疾已久,昨儿夜里也是我召的她来我帐子里侍疾,星怡同她一道来看我的,快子时了才离开,打什么人?七公主和昌平侯府小娘子,你们当真看清楚是她们两个打你们了?”
建兴帝重新审视聂书盈与魏静,他着重看的是魏静。
人对自己的儿女天然有宽宥之心,真要责怪,自然是责怪魏静。
魏静哑口无言。
连魏锋程都没维护魏静,而是说:“皇上,星怡公主心思单纯,元家姑娘也……温和友善。是微臣教妹无方,请皇上责罚。”
这便是将所有过错都揽过来了。
建兴帝桌子上堆着一堆奏折,便冷肃地挥手道:“既然你管教无方,就带回去好好管教。”
魏静倒吸一口凉气,她挨打挨得脸红鼻子青,却得来这么一个结果。
可她知道情势不饶人,也不敢在皇帝面前作死,捂着脸跪下告退。
建兴帝见元若枝是唯一一个生脸的,便吩咐道:“元祭酒的侄女?抬起头来,朕看看。”
元若枝心蓦然有下坠感,她听话地抬起头,虽未敢直视天颜,余光却不免瞥到建兴帝黄色的龙袍,和冷峻的面容。
她隐隐约约看见,建兴帝脸上有疲倦之色,眉心竖纹重得吓人。
建兴帝盯着元若枝瞧了几息,赞赏了一句:“是个美人。”
元若枝佯装慌张俯身低头。
魏锋程心头一紧,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建兴帝道:“都退下吧。”
魏锋程才松下一口气。
元若枝出去之后,心里也有些忐忑。
魏锋程拦下了她,脸上的紧张不言而喻。
元若枝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话都免了吧!如果不是你妹妹,今日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魏锋程哑口无言。
魏静闻言就想冲上来动手,但顾忌这是皇帝营帐附近,只敢恶狠狠瞪着元若枝,口出恶言:“狐媚子!就会勾爷们儿闹得家宅不宁!”
元若枝笑了一下,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故意挑唆。”
魏静气得要死,恨不得当场就撕了元若枝。
魏锋程恼恨魏静的愚蠢与莽撞,堵上她的嘴巴,硬把人拉着回了营帐。
聂书盈不屑地瞧着元若枝,也想放狠话。
但平康长公主在侧,她什么话都没敢说,咬牙切齿走了。
星怡公主怯怯地抓着元若枝的胳膊,低声喊道:“枝姐姐……”
元若枝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没事了。”
元若枝回到自己帐子的时候,听到人说闻争烨离开了。
天书中说闻争烨出事,是在一个雨天。
她推断出,闻争烨出事不是这次秋猎。
但闻争烨离京的日子也不远了,左不过是近些日子的功夫。
出来了一日多的功夫,平康长公主怕继续生事,想带元若枝回去。
星怡公主昨儿就被吓怕了,早想回家了,巴不得离开就回家。
薛江意和元若柏还要准备来年春闱,出来两日已经够多了,也得赶着回去。
一行人准备结伴回京。
元若枝才想起来,自从昨儿聂延璋从帐子里出来,就没见着他了。
直到回到平康长公主府中,元若枝才知道,聂延璋受伤了,他的额头上,长长的一条伤痕,一直划到眉尾,皮肉翻起来,触目惊心。
平康长公主见了都吓着了,不禁说道:“你父皇下手怎么这样狠!你不过是伤了七公主一个宫婢而已!”
陈福给聂延璋额头上换药,贴上纱布。
聂延璋不知疼似的,闭上了眼,只吩咐闻洛和秋茵:“送公主回宫,不允许她再出宫门半步。”
星怡公主心知自己这次闹出了事,害得元若枝得罪七公主,她皇兄也被牵连,不敢拒绝。
走之前,她站在聂延璋的面前,哭了好半天,捂眼睛的手背,湿成了一片。
聂延璋刮了刮星怡公主的脸颊,嗓音慵懒得很:“多大的姑娘了,还哭。”
星怡公主抽抽搭搭:“皇兄,都怪我……”
聂延璋声音很温柔:“同你没关系,皇兄这伤,并非为你受的。”
元若枝眼眶灼热地看了过去。
星怡公主泪眼朦胧地看了元若枝一眼,心里好受了一些。
皇兄疼枝姐姐,受点儿伤是应该的,只可惜破相了不如枝姐姐好看了。
闻洛与秋茵将星怡公主重新送回皇宫中。
她住的宫殿如同铜墙铁壁,平日里宫门紧闭,当真是一只鸟儿都飞不进来,闻洛就是宫殿中最好最凶的门神。
月怡公主一觉醒来,人已经在皇宫里了。
她也不奇怪,只是觉得无聊,便去逗弄闻洛,唤他进来给她捶腿。
闻洛是太监,伺候主子应该的,便蹲在月怡公主身边,给她捶腿。
“谁准你蹲着的?跪下。”
闻洛便跪下了。
月怡公主又挑剔道:“没吃饭?用点劲儿。”
闻洛又加重了力气,月怡公主却喊疼。
反正闻洛怎么做,都不顺月怡公主的心意。
月怡公主实在待不住了,就说要去御花园逛逛,还说:“宜嫔娘娘私下里最照顾本宫,本宫要去看看宜嫔娘娘。”
闻洛把房门关起来,拦在月怡公主跟前,冷冷地看着她说:“公主,落葵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