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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倾枝(134)

元若枝笑了笑。

这一世家里的长辈的确对她算得上是悉心照顾。

但她好像没有那么容易为此高兴。

到底是来迟了吧……

近日,昌平侯府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元若枝没打听缘故, 根据她对魏静的了解,一定是她绊住了魏锋程的脚步。

隔日元若灵就兴致勃勃过来同元若枝说:“听说魏静闹上吊呢!”

元若枝:“又是那一套……”

元若灵好奇道:“她以前也闹过么?我怎么没听说。”

元若枝眼珠子滞了片刻,解释说:“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又是这一套。”

元若灵:“噢。”

元若灵说:“三叔最好年前定了姐姐的婚事,翻过年我们一块儿出嫁,离昌平侯府远远儿的。”

元若枝笑道:“你把嫁人这件事想得也太简单了,你都还没到薛家的时候,有你头疼的。”

元若灵嘴巴立刻就瘪了:“叫你说对了,我娘开始挑薛家的聘礼了,反正我听你的,让爹娘闹去,我安心待嫁就是。”

元若枝夸她变稳重了。

元若灵问元若枝:“姐姐,你对你的夫君定亲、下聘,有什么要求呢?”

“和旁的女子一样就可以了。”

元若枝想了许久又说:“……也不是。其实我不知道。”

她脑海里浮现着聂延璋的样子,他么……能活着就足够了。

元若灵陶醉在幻想里,说:“没认识薛江意之前,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遇到意哥哥了,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左右都听爹娘的。”

元若枝一边劈线一边想,她母亲要是在的话,会同她怎么说呢?

可惜母亲已经去世,这些都无法追究个答案出来了。

.

元若枝及笄后,在京中一下有名起来。

一家女百家求。

东宫。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东宫内无人敢大声言语,宫人们小心翼翼避开一切桂圆大小的圆东西,连太子惯常用的一颗红玛瑙珠,陈福都叫人藏了起来。

聂延璋在书房中练字,陈福安安静静伺候着,只有小松鼠因为饥饿而嘶叫。

陈福打量着聂延璋的脸色问:“殿下,喂不喂吱吱呀?”

聂延璋搁下笔,说:“孤自己喂,你出去吧。”

陈福着人送了新鲜的松子进来,便退出了书房。

天气越发寒冷,他在廊下吹着凛凛北风,叹气说:“……快要下雪了。”

聂延璋抓一把小颗的松子,喂给小松鼠。

小松鼠闻到松子香,叫得更厉害了。

聂延璋等它吃饱了,才将他拿到手中,带到榻上去。

小松鼠钻入被褥里,像个打洞的老鼠,把被子拱得老高。

聂延璋的手深入被子,将松鼠抓出来。

小松鼠又钻进去。

主宠俩,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聂延璋最后把小松鼠抓在手上,摸了摸它的鼻头,说:“……起初,孤养着你玩儿,本想腻了就杀了,免得孤死了你也孤零零的。”

小松鼠不甘心仰头:“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聂延璋懒懒笑道:“如今孤舍不得你陪葬,孤若不能长命百岁,你得好好吃东西。孤给你留足了松子,够你吃一辈子。”

小松鼠对松子两个字有反应,眼睛都亮了:“吱吱吱吱。”

聂延璋隔壁便是星怡公主的寝宫。

星怡公主的宫殿寻常都无人进出,今日更是没有人进出。

今日是月怡出现,她躺在贵妃椅上发呆,闻洛见她这几日乖,把窗户开了,许她看天。

月怡公主趴在贵妃椅上,眼睛隔许久才眨一次。

闻洛见她半个时辰都不动一下,问道:“公主,要不要去院子里走一走?”

月怡公主摇头:“有什么好走的,巴掌大的地方,早都看腻了。”

闻洛也就不再劝了。

月怡公主叹了口气。

闻洛奇怪的眼神打量过去——月怡是不会叹气的,她只会张口便打打杀杀。

月怡公主瞪他一眼:“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宫!”

闻洛低下头。

月怡公主继续看着窗外的云,枯笑道:“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可是偌大的皇宫,没有人敢提她,没有人给她庆生。大家都知道她还活着,却都当她死了。”

闻洛沉默着,他知道,月怡公主见过废后韩氏。

月怡公主出现的时间并不多,可血缘关系是天生的,她和星怡公主一样,牵挂惦念着她的母亲。

月怡公主眼神落寞地说:“想想母后比我还是好些,至少所有人都知道有她这个人,却没有几个人认得本宫,即便认得……”也觉得她是疯子。

闻洛说:“奴认得公主。”

月怡公主轻嗤一声,说:“你少说话,本宫听你说话就难受,狗叫都比你好听。”

闻洛当真闭嘴,一个字都不说了。

月怡公主过了许久才嘟哝道:“你认得本宫有何用?还不是常常拿绳子捆着本宫。”

闻洛低声说:“公主,对不起。奴是无奈之举。”

月怡公主懒得与闻洛饶舌,她去房中休息。

醒来时,听宫女说,四皇子想纳一位侧妃,看中了元若枝。

月怡公主捧腹大笑:“那个蠢货,也想娶她?”

闻洛说:“四皇子只是表面木讷罢了,人不可貌相。”

月怡公主撇嘴:“元若枝嫁给他,也太糟蹋了,他长得那么丑,连皇兄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闻洛不参与这种家长里短的讨论。

月怡公主又叹气了:“皇兄可怜哦,他居然都没去抢人,看来是害怕元若枝被旁人当成眼中钉,说明是真的爱重她。啧啧,疯子也会疼人了,大白天的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