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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倾枝(160)

闻争烨定了最好的酒楼,最好的位置,邀元若枝共赏京城千万盏花灯,顺便可以邀请她全家。

聂延璋让陈福给元若枝递信,他买了一艘画舫,约她一同去游湖,在湖上看灯放灯。

元若枝看着三份邀约,通通都拒了。

聂延璋听说元若枝拒绝了他的邀请,正觉得纳闷,陈福提醒他:“殿下,王右渠回京了。”

聂延璋脸都黑了。

王右渠从邓掌柜那里收到了消息,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聂延璋,他自知身份卑微,远不能与聂延璋相比。

但不代表他就肯认输。

至于闻争烨,他一脸纳闷,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姑娘家拒绝。

他问幕僚:“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信上的字太丑了?”

幕僚道:“的确不算好看,但……也算不上丑。”

闻争烨更纳闷了。

难道是元若枝她爹实在是太舍不得女儿,既不愿意女儿早早出嫁,连女儿出门看灯也不准?

这是哪门子的小气爹?

73.  第 73 章神秘的富商

第七十三章/西瓜尼姑

元宵节日, 花街灯如昼,男女老少皆出门游赏花灯。

元若枝从元府出来,便找了个小茶楼, 耐心地等人。

花街柳巷, 更是今晚的热闹之处。

京城最负盛名的芙蓉楼里,一场盛大的花魁出阁仪式,正在举行,出手竞价者,成百上千。

然, 比花魁更吸引的人,竟是一位身份神秘的恩客。

整栋芙蓉楼中,所有的下人和青楼的姑娘, 都忍不住围堵在那位恩客门前,说尽赞美吉祥之语。

恩客喜听好话, 修长手臂轻轻一抬,从袖中撒出去几十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百两银,众人抢得尖叫。

容颜秀气的小厮早见惯了这种场面, 波澜不惊道:“可别动手,我家爷最不喜粗鲁之事。”

门外众人连忙屏息凝神, 生怕打搅了财神爷。

杜行渊冲小厮招手。

小厮毕恭毕敬走过去, 喊道:“爷。”

杜行渊手握酒杯, 漫不经心问道:“外面出到什么价了?”

小厮道:“八千里两。”

杜行渊忖量片刻,道:“那快了。”

小厮闻言,打发走了抢银票的人。

杜行渊起身,戴上银白面具,转过身来。

他穿着一身竹绿长袍, 腰间束带中间镶嵌一枚湖绿松花石,体态修长,露出来的下颌线十分清隽。他熟门熟路地走出房间,他举手投足颇似温润儒雅的读书人,但又比读书人多了几分潇洒与不羁。

杜行渊自打入京后,在芙蓉楼住了一段日子,天天珍馐美酒不断,早已是芙蓉楼有名的财神爷。

他好不容易等到花魁出阁,又恰逢佳节,心情难得愉悦,唇角微勾一抹笑意。

杜行渊迈着长腿往楼下竞价花魁的地方去,刚到第三层楼,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浑身都是伤痕血迹,头发乱糟糟一团,容颜早就被血污给遮住,但那双眼,却黑亮倔强,她脸上的神态像极了野兽的幼崽临死挣扎时的不屈。

他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看了许久。

芙蓉楼里追上来一群人,小姑娘扭头一看,惊慌失措,准备从楼上跳下去,宁可摔死,也不愿被他们再抓回去。

千钧一发之际,杜行渊伸手抓住了小姑娘,冲她淡淡一笑:“你这样跳下去,会死的。”

小姑娘双眼擒泪,绝望道:“我不怕死。”她怕沦为花街柳巷的女人,失了清白和意志,再也无法拿回自己的姓名。

杜行渊没有放开小姑娘,而是问道:“死都不怕,那怕不怕苦?”

小姑娘愣了一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芙蓉楼的打手便追了上来。

打手们对财神爷当然是宽宥的,领头的打手赔笑道:“银面财神,这是我们楼里还没调|教好的丫头,劳您高抬贵手,让小的们带回去。”

杜行渊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在小姑娘身前。

他问领头的人:“多少钱?”

打手怔住:“您、您要买她?她可还没有……”没有调|教好。

杜行渊复问道:“多少钱?”

打手不敢做主,着人叫来了芙蓉楼里的鸨母。

鸨母拿不准杜行渊想干什么,没经调|教的丫头,会惹出麻烦的,她便赔笑道:“银面财神,这丫头还没出阁,不卖的。”

杜行渊问道:“天价也不卖?”

鸨母知道这位财神爷是真的有钱,为财帛心动,试探着问道:“这丫头长得也不好看,性子还倔,爷买她做什么?”

杜行渊旋身,盯着小姑娘瞧了一眼,将她拽到鸨母跟前,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给鸨母看:“好好瞧瞧她这双眼,你跟我说她长得不好看?”

鸨母望过去,十分心动,当初她就是看中这丫头的眼睛,才舍得花钱在黑户的人牙子手里买下她,财神爷不愧是眠花宿柳的常客,到底还是有几分眼光。

她心里打着算盘,便说:“这姑娘虽然还嫩,但……模样品性您也瞧见了,可不便宜。”

说着,胆大地比出了个“三”。

杜行渊当然不会以为是三百两,他让小厮给了三千两鸨母,带走了小姑娘。

小姑娘上了马车,从袖中摸出藏了多时的利器,抵在杜行渊喉咙上,目光如匕首尖那般锋利:“狗东西,放了我,不然我杀了你!”

杜行渊轻笑一声,完全不惧怕。

他反问道:“听你口音,不是京城本地人,像是南方来的。放了你,你没有户籍文书,没有亲朋好友,能去哪里?再落入他们手中?那可未必再会遇到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