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对我念念不忘(20)

“不聊也没关系。”夏萧眠说。

“好，那什么时候想走了告诉我。”傅濯安起了身，“我去拿车钥匙。”

夏萧眠只觉得这家人好像对自己这个外来者有点太过放心了，“好，你很放心我吗？”

傅濯安停了脚步转头说：“嗯，因为你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夏萧眠像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继续追问：“为什么？坏人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坏人两个字的。”

傅濯安轻笑一声，“不顾任何后果就从家里跑出来随便乱逛，别人一点好意就跟人回了家，这样的一个人会做些什么？”

“那你会对我做些什么吗？”夏萧眠看着傅濯安，面容平静，丝毫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会。”傅濯安看着夏萧眠一脸认真的模样，“我没有那种恶趣味。”

夏萧眠看着傅濯安上了楼，坐在沙发上，这才开始观察了周围的模样，看着看着就又想起那些事情。

其实从他有记忆起运气就一直不太好，那时虽然还小，但家里长久压抑的氛围还是明显。

长大后母亲的面容也渐渐记不清了，但他记得母亲离开的那天是个雨天。

那是一场夏季的暴雨，好像跟夏季扯上关系都没什么好事。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天，早晨习惯性起了床，中午睡了午觉，夏季的暴雨也很常见，但父亲却怒气冲冲的将他叫醒，“你妈去哪了？”

他还没缓过神就已经挨了一巴掌，父亲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再问一遍，你妈去哪了？”

他看着四周灰暗的场景，少了母亲那份独有的色彩，“妈妈将我哄睡着了……我不知道。”

“那你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他摇着头说：“没有。”

他不知道母亲去哪了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生气，只记得母亲那段时间很忙。

从那之后，父亲对他的控制欲日复一日增加，自己一旦说一个“不”就会遭到打骂，然后得到一句：“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母亲都抛下我了，难道你也要让我寒心吗？”

直到父亲再次娶妻那天，他看着女人身旁跟着的小孩。

他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离开，出轨终于让母亲崩溃，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母亲或许会更早离开。

这里对于母亲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记忆的地方，而自己的存在则不断提醒她：这是你亲手选择的悲剧。

当真相彻底公布，错误二字刻在了他存在的每一天，逐渐融入骨髓。

那时他尝试过逃跑，但总是会被抓回来，而后遭受一顿毒打。长大后也试过逃跑，其实也没什么用，最后总是会被警察教育。

后来挨打少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痛苦逐渐随着时间变得习惯，成为了各自身体里的一部分。

而自己也长大了，父亲也渐渐没了精力。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母亲写了一份答卷，父亲与他则是母亲答卷上最严重的错误。

而对于父亲，他其实不太懂，为什么父亲这么讨厌他还养育他。

如果说爱，爱得不够纯粹，他感受不到；如果说恨，也恨得不够干脆，偶尔也会有一些举动让他觉得父亲在意他。

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张巨大的网中。

可今天与往常的每一年却有点不同，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点轻松。

大概是因为他不在家，一直以来束缚着他的事情在这一晚短暂地放过了他。

傅濯安下楼就看见夏萧眠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拿着手里的车钥匙坐到了一旁。

夏萧眠回了思绪看着傅濯安。

大抵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而且没有危险的缘故，夏萧眠竟不自觉地想问许多个为什么，比如说为什么要给他烟花棒，为什么要带他来到这里，为什么不催着他离开？

傅濯安转着车钥匙随意问：“你想说点什么？”

夏萧眠不解：“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点什么？”

傅濯安笑道：“因为你一直盯着我。”

夏萧眠沉默了几秒，“请送我回去吧，谢谢你。”

傅濯安没得到真心话也没多问，摸了摸车钥匙起了身，“好，那你在大门口等我。”

夏萧眠站在大门外，傅濯安的车是单调的黑色。

傅濯安摇下车窗，看见夏萧眠还站在原地，“上车。”

夏萧眠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十分简洁。

傅濯安问：“家住哪？”

夏萧眠报了个小区名。

路上没几辆车，只有路灯一盏又一盏，暖色的灯光洒在街道上，广场上的喇叭已经没了声。

车内无人开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目的地越来越近，气氛倒是显得有些焦灼。

路过又一个街道，中央广场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众人的话语，据说是今年特地搞的活动，所有人只要今日0点在手机上扫码便可匿名发一句话，只有短短的一分钟，0:01二维码便会失效，而后大屏幕上会开始滚动，持续元旦一整天。

“新年快乐。”傅濯安又说了一遍。

屏幕上的话语五颜六色，有祝福，有许愿，有告白。

夏萧眠不知道傅濯安为什么又说了一遍，但还是回复道：“新年快乐。”

傅濯安开着车很快就离开了中央广场，随意地问：“你知道这个活动吗？”

“不知道。”夏萧眠说。

傅濯安将车开慢了点，“你周围没人谈吗？”

夏萧眠摇摇头：“没有。”

在傅濯安还未开口时又迅速补上一句，“可能有，但我没有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