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同桌缠上高冷学神(263)
宴习眼里没有高光,他看了眼一地的碎片,像是自言自语:“多好看的花瓶,就这样被我打碎,真可惜……”
“可是小宴,你有没有想过,事物美好是因为它本身美好,而不是因为它单一的形状。”
宴习茫然地摇头,他没听懂白凝心的话。
正在白凝心想继续说话时,桑榆从二楼楼梯探头下来:“妈妈,怎么了?”
“没事,花瓶不小心碎了而已。”
“哦。那宴习呢?”
白凝心拍了拍宴习,示意他去找桑榆。
宴习推开二楼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以前桑榆的书房只有一张书桌,现在是两张桌子并排挨在一起。
“我跟你讲一下昨天做错的那道题。”
“嗯……”宴习拉开椅子坐下,沉默地听着桑榆讲题。
但直到桑榆讲完,他还是一直看着桌面的草稿纸没反应,瞳孔比平常放大,看来又走神了。桑榆沉默地看了他一会,而后低头把解题思路写在错题旁边,方便宴习回头查看。
“嗡嗡——”宴习的手机震了震,跳出条微信。
宴习终于回神,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眼,脸色顿时变了变,接着再次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嘀嗒——嘀嗒”窗台的考试计时器计算着时间的流动。
“阿榆……”宴习放下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了,桑榆也不在书房不知去了哪。
下了楼,宴习发现一楼空荡荡,于是推开门到院子去。
他笑了笑,原来桑榆和阿姨坐在院子的凳子上不知手里倒腾些什么,难怪找不到人。
“你们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宴习走过去问。
“宴习,你看!”桑榆提起手里的东西高兴说。
“风铃?”
冷风吹来,白凝心咳嗽两声说:“不是风铃,是刚才碎掉的花瓶。”
宴习赶紧进去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惊讶说:“碎掉的花瓶?”
“对,我和小榆将锋利的玻璃打磨光滑而后滴上凝胶固定系在绳子上,再用颜料给透明的玻璃涂上不同的颜色,最后再搭一个架子。这样,它就从一个可惜的碎花瓶变成一个好看的风铃。”
宴习把风铃放到阳光下,手指一拨就慢悠悠地转起来,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是一件很特殊的艺术品。
“小宴,这就是阿姨说的:美好的事物并不一定要以单一的形态存在,如果原来的形态遭到破坏你不必为此感到可惜,因为它可以用另一种姿态复现它的美。”白凝心看向他,“人也一样。”
宴习重复:“人也一样……”
“是的。”白凝心说,“破碎从来不是事物的终止,也可以是新生开始。”
桑怀买完菜回来就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在聊什么呢?”
白凝心笑说:“在聊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呢?”
“那可多了,人人有份。”桑怀牵过白凝心,“进去吧,外面冷。”
桑榆主动接过沉甸甸的蔬菜肉类,跟着爸爸妈妈进门,走了两步才发现宴习还呆愣在原地,他唤了声:“宴习,回去了。”
宴习回神,提着手里的风铃:“来啦——”
***
第二天一大早,宴习憔悴地站在白凝心和桑怀跟前,眼底乌青,看来是一整晚没睡。
“叔叔阿姨,我需要回京都一趟。”
“小宴,叔叔阿姨支持你做的任何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桑怀说,“永远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
宴习眼眶微红:“谢谢。其实……我这次回去是要继承我妈妈的遗产,等签了字就会回来了。”
白凝心捉住桑怀的手紧了紧,他心疼地对宴习说:“放心去吧,家里的大门会一直敞开等着你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桑榆坚定说。
宴习眉宇温柔地说:“好,我们一起。”
简单收拾好行李,宴习和桑榆一起踏上最早的航班,下机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半。
坐在律师事务所里,宴习和桑榆正在翻阅厚厚一沓文件。
“宴先生,这是您的外公留给您的遗产。现在您已经到了18岁,可以签字继承了。”对面的律师戴着个金丝框眼镜。
“我外公?不是我母亲吗?”宴习奇怪。
律师反问:“的确是您的外公留了一笔巨额遗产给您。但是请问是谁告知您,这笔遗产是您母亲的?”
“是……”宴习张嘴愣住——
宴诚。
宴□□算是知道宴诚这些年打的算盘了,难怪他会主动说出妈妈留了笔遗产,原来是打算哄我把那笔遗产当做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然后骗我签字想拿走外公的一半财产。
宴诚啊宴诚,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宴习没有回答律师的话:“我只要签了字,就可以马上得到这笔遗产吗?”
“只要您确认并签字,这笔遗产会在一个月内过到您的名下。”
“好的,我明白了。”宴习和桑榆一起反复看了三次合同,确认没问题后正式签名。
文件签好后,律师笑着亲自送他们离开律师事务所。
这是桑榆这次来京都,才真切感受到北方的冬天和南方不一样,“下雪了。”
他从未见过雪,伸出手掌接住一朵飘落下来的雪花,“真好看。”
雪花在掌心融化,成为一滩冰水,宴习给他擦了擦,捉住桑榆的手揣进大衣口袋:“喜欢?”
桑榆说不出上喜不喜欢,只觉得有点新奇。他眺望而去,在昏暗的天幕下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京都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