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弥补意难平(39)
一把刺刀深扎进土里,挖出草下的根茎。这是在一个山丘后边,许三多七个人在这里躲藏着。许三多把手上那几根寒碜的草根交给与自己同行的士兵:
“这是七星草,有土腥味可还甜,这是野蕨菜,也可以吃。”
甘小宁翻腾着自己的口粮袋,已经空了:
“死老A!死侦察营!”他尝试着咬了一口野菜,一脚把地上的空罐头盒踢开。
伍六一提醒他:
“埋起来。暴露目标。”
甘小宁只好又狠狠地掘地埋口粮袋:
“我就权当我在埋设计这个恶作剧的混蛋。连火都生不了啊!我本来想有点野菜,一生火,烤野兔、煮沙鸡、烤蚂蚱……”
许三多说:“绝不能生火,这地形生火就跟明火执仗没区别。”
甘小宁埋怨:“背六十斤连奔带藏,被人追剿,给的那点吃的够一小时热量吗?”他看看手上的草根,“这是食物吗?它是微生物啊!”
伍六一说:“我相信老A就是这样过来的,看眼神就知道。”
成才看看手上的几条草根,也有点泄气:
“别挖了,这点草根确实还补不上挖的劲。”
许三多说:“我给你们挖。”
成才问他:“你的口粮呢?我们刚才吃了,你没吃。”
许三多犹豫一下:“我吃了。”
成才微有些不屑:“你撒谎都上脸的。”
伍六一替他不平:“那是他那份。你不忿什么?”
成才:“我没不忿。我只是说在这个忍字上,他把我毙得服服帖帖。”
车声驶过,几人伏低,成才从瞄准镜里看着那辆车上神气活现的几个士兵。
成才羡慕地说:“到饭点了,他们准是回营吃饭。”
甘小宁说:“我想去突袭他们大营,大喝一声,缴饭盒不杀!”
伍六一冷笑:“你还是放信号枪弃权比较直接。”
许三多有点不安:“我觉得该趁现在赶紧走。”
甘小宁说:“走,拿什么走?你的腿还没软啊?兵哪,那是得有粮的!再者说,咱不等等排长?”
“那也得走。”许三多说。
伍六一拄着枪站了起来,他说得对,目标一致,原泽也在行进,他们肯定会碰上。
成才也同意:“就这点空当,我们能赶在别人前边一大截了。要知道,只要三个,我们是有很多竞争对手的。”
其他人敏感地看他一眼。大家看了看指南针,辨别了一下方位,憋着一肚子心事,然后就走开了。
前面的草原,漫无边际。夜色渐渐地降了下来。
鼠肉
太阳升起来了,草原上多了一抹艳丽。
一只肥硕而蠢笨的绵羊,嚼着草走过。伍六一悄悄地接近了去,然后猛地一扑,那绵羊却惊慌地跑开了。伍六一追逐着一只往另一个方向跑开的沙鼠,他一块土坷垃飞了出去,终于把那家伙砸得五迷三道。
经过一夜的奔跑,几个筋疲力尽的人睡在一块洼下的草地里,甘小宁睡梦中犹在舔着嘴唇。
伍六一过来,静静地在他们身边坐下。成才是睡得最为警醒的,他睁开眼看着伍六一的背影,他看见伍六一的咬肌在嚼动着,不由得问道:“你在吃什么?”
伍六一说早饭。
“早饭?”甘小宁的眼睛忽然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
伍六一说:“你们也可以吃呀。”
甘小宁的神志顿时就清醒了,睁眼一看,却跳了起来:
“我的天哪!这个家伙在吃老鼠!”
突然一枚土坷垃砸到了甘小宁的帽子上。
几个人赶紧拿枪指着。是原泽赶上来了。
“排长!”/“排长”
几人轻声惊喜道。
甘小宁指着伍六一,对原泽控诉:
“排长,班副竟然吃老鼠!”
伍六一脚边放着几只沙鼠,虽然已经洗剥干净,但鼠就是鼠,永远让人看了不舒服。伍六一说:
“这不是老鼠,是沙鼠,也叫草原鼠。”
几个人全吓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伍六一在那儿嚼着,强忍着一股要吐的感觉。甘小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猫呀?我是说,这好吃吗?”
绝不好吃,原泽看伍六一的脸甚至都扭曲了,但仍然在嚼:
“你们很走运了,睡醒来就有得吃,我是一边嚼一边想起它们活着时候的样子。”
终于,伍六一皱了皱眉,说:
“我不能再吃了,再吃一只我就要吐了,这些全是你们的。”
原泽原本没打算吃生肉,毕竟于健康无益,可是他得让自己适应。于是割下一条肉,打量了一下,很漂亮的纹理。他在心里说道:尝尝吧,还没试过呢。
许三多忍着头皮的发麻,用刺刀挑了一下,不敢动。
许三多看向原泽,只见他将肉放进嘴里顿了几秒,然后开始慢慢地嚼动。
甘小宁看着原泽的动作,咽了下口水:
“排长,什嘛滋味?”
原泽咽下去后,说道:
“入口带点腥气,比熟肉的腥气重点,细品又有了点鲜甜。心理上还没有接受的人不建议细品。不过人,总是得逼着自己接受。”
甘小宁看看肉又看向原泽:
“狠人呀!”
伍六一却又割了一块,扔进了嘴里。
甘小宁还在拼命地摇着头:
“犯得着吃这个吗?又不是八年抗战抗美援朝自卫反击……围我们的是自己人啊。”
伍六一眯起眼睛,望着一点一点升高的太阳说:
“我不知道犯不犯得上,我就知道再不吃今天就没人撑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