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左手[乒乓](17)
画面一转,进入了梦中梦,古代场景,师徒名分颠倒,林琅先是正襟危坐对陈玘道:
“玘儿,你既入我门下,莫再惦念大魔王,我自会疼你爱你护你。”
接着,为师者撕扯着弟子的衣襟……
现实中,林琅小腹又热乎又坠胀着疼,每个月到那种日子,心念浮动是很正常的,林琅一秒钟心理的包袱都没背负过,从容享受肆意的梦境。
有人敲门,林琅固执地不肯醒。
“滴。”
门被刷开了,应该是宿管阿姨查房,林琅不想管。
来者入眼看到的是床单上的血迹。
一下子吓结巴了:
“啊啊啊你怎么了快来人打打打120!”
其实这辈子已经是下辈子了
国家队纪律严明,有不定期查房的习惯。
尤其是邱贻可当年是翻墙出去上网多次违纪的狠角色,以己度人,当上教练后更加严厉地防范这些活力满满的小崽子们搞事情。
每逢国内外赛事,有些宿舍空了,剩下总有些孩子会动浑水摸鱼的歪心思,假装也报名了比赛,蒙混过关,夜不归宿出去玩。
不是说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而是邱贻可实在是闯过太多祸事,他不放心,怕弟子好的不学坏的学,天一黑便召集了各教练分头查房。
陈玘印象中林琅对打球和他本人以外的事情没太大兴趣,只想走个过场,随缘且佛系。
谁知敲门久敲不应,喊了宿管阿姨用万能房卡开门后,看床上躺着的小孩双颊通红,不省人事,陈玘先是膝盖弯一软,差点跪下去。
随后撑着两根木头似的腿往林琅身上扑。
这下更糟了。
陈玘感受到林琅的额头烫得能摊鸡蛋灌饼,床单上染了血渍,关心则乱成了小结巴,揽着细条条的一个人,语无伦次。
“堵堵堵堵车吗?打120?喊队队队医?还是我开车?”
宿管阿姨年纪大了,禁不住这番惊吓。
国乒的毛头小子们一代一代为非作歹了几十年,到底是没弄出过太大的安全问题,宿管阿姨承平日久,先见陈玘面如土色,不敢上前查看情况,以为是陈玘目睹了令人肝胆惧裂的惨状。
宿管阿姨只觉得她这颗快步入暮年的心脏也快不行了,六神无主,扯着嗓子求援道:
“救命啊——来救人啊!——快来人啊!”
喊声响彻宿舍楼。
王曼昱、陈梦等人和林琅的宿舍离得不远,看了这情况当机立断先打给值班的队医孟听。
男女在同一栋楼,中间通道隔了上锁的大铁门,不隔音。
正在给樊振东指点的王皓愣住了。
邱贻可也无心训话。
师徒几人对视一眼,瞬间搁置在手头上的事,小跑着来到铁门处。
“可可,钥匙。”王皓示意邱贻可开门。
邱贻可从腰上拿下来一大长串钥匙扣,训练基地的门和锁都是批发的,一把把的钥匙从外观上来看没有差异,邱贻可没有心思细腻到贴标签的程度。
一向最有主意的王皓罕见地沉默了。
林高远拽着樊振东急吼吼撞门:
“东子,你吨位重,来撞门,救人如救火,我陪你一起。”
两枚炮弹发射,年久失修的铁门应声而倒。
“撞疼了没?”王皓边问了声边拉着樊振东就跑。
暴力熊猫心系队友,火急火燎摇头。
陈玘脑子里搜寻了一大圈都不知道这是何种罕见病。
懊恼,又悔恨。
怪他对小徒弟的关心太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林琅肯定不舒服好几天了,是他有点疏远她,粗心大意。
陈玘把林琅箍在怀里,学着小时候没温度计父亲判断他是否发烧的模样,用眼皮去贴林琅的额头。
父亲说,眼皮是人体最薄最嫩的皮肤,用眼皮测温是最直观的。
或许是被烫到,陈玘一个硬汉眼睛红了一大圈。
“林琅?你感觉怎么样?听得见我说话吗?是我不该不跟你说话,我以后不会不理你。”
陈玘想学着电视剧里面把人摇醒,看小徒弟这细胳膊瘦腿,下不了手,生怕把她摇散架。
如猛虎噙蔷薇,只敢相触。
大家陆陆续续都围过来了。
脑袋挤在门口争先恐后要进来。
队医孟听带了急救设备大喝一声:
“先别挪动患者!我来看看情况!”
人群自觉为她让开一条通道。
孟听打开急救箱,挂上了听诊器。
陈玘兀自抱着林琅,没松手,像失了大半魂魄,成了个毫无生机的泥像。
王皓站在门口准备随时上报领导了。
孟听给林琅用电子温度计迅速测温,39℃,是烧得不轻了。
“有外伤吗?我看看?”
陈玘抱着林琅挪动了一下,给孟听看林琅睡裤上的血迹:
“这儿。”
孟听沉默了。
在天地死寂一片的三秒钟过后,孟听的吼声惊天动地:
“陈玘你有病吧!生理期发个烧吓我干嘛!”
女队员们长舒一口气,继续回去睡觉。
林高远恋恋不舍地扒着门框听墙角。
邱贻可率先走远:
“呃,皓子,那里面那个男的我不认识,我先走了。”
樊振东干咳一声,拽着林高远要走,林高远眼巴巴地问王皓:
“王皓指导,我们救人心切撞坏的门怎么算呢?”
王皓绷出一张严肃的黑里透红的脸,挪开了步子:
“算你们陈玘指导赔。”
陈玘在那短时间内心神大恸,宛如心脏被掏出来放在马路中央给大卡车来回碾压,急得脑筋不转了,呆滞地张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