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龚拓习惯的顿了下口气,双手往后一背,“初次合作,良先生觉得结果可是想要的?”
还不等两人说完,内间的门敞开,门里站着女子纤瘦的身影。
“无双,”龚拓绕过凌子良的轮椅,径直到了门前,“没事了。”
“你,”无双将人从头看到脚,声音很轻,“没有中毒?”
一句轻柔的关心话,龚拓方才紧绷的神经瞬间松缓下来,他点头。
“那就好。”无双道了声,随后越过他,朝凌子良走去。
龚拓留在原处,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人就从他面前走过去。而那句关心话,好像只是客气的询问,没有掺杂上旁的什么,大概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会这么问。
有人进来打扫,厅堂中弥漫着混杂的气味儿。
无双推着轮椅,经过阿庆时,对人点头笑了笑,算是招呼。
兄妹俩离开厅堂,沿着游廊走着。
“没有跟你说,是因为当时魏庐的眼线在。”凌子良开口,算是解释,“其实他的毒不重,那样一个心思深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过是沾了少许罢。”
无双嗯了声,没有多问。其实她现在,不该再注意龚拓的。
“魏庐的事算是解决了,”凌子良轻叹一声,“这样可以腾出手来做别的事情。”
这日之后,魏庐被送离乌莲寨,从此他再不能踏进乌莲湖。
矿场的事,凌子良很容易便解决,原本属于魏庐的手下和地盘,被他平分给底下头目,自己一点儿没留。如此,寨中兄弟对他更为敬重。
这两日,无双没怎么出去,窝在房中做针线。
眼看春天到了,想为大哥做几件春衫,还有观州的云娘母子,她也惦记着,想给人也做几件。
两名侍候的妇人便在一旁说家常,乌莲寨的事情少,没什么可说的,两人就聊着客房的龚拓,说是人快要离开了。
无双听着,手里继续穿针引线。也该走了,他有不少事情要做。
正拾起剪子绞线头,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是阿庆。
无双放下手里活计,推门出去:“阿庆。”
“双姑娘,”阿庆笑着跑近几步,与无双总有着一种亲近感,“主子要走了,已经在渡头。”
“路上小心。”无双走出门来,简单的四个字叮嘱。
阿庆点头,双手搓了搓欲言又止:“案子的事不能耽搁,总要他回去主持大局,都出来多日了。”
无双不语,这几日经历了太多。两人共过生死,相互扶持,也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时候,他没把她当成奴婢,她也不曾把他当成伯府世子。
“嗯,我去送送罢。”她唇角软软,道个别吧。
渡头上停着一艘小船,远处水上是高大的寨门,耸立在那儿。
龚拓站在水边,一身淡青色袍衫,衬得腰身笔直。闻听到脚步声,他回转过身来,嘴角勾着笑。
“无双,你看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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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龚拓走到无双身边, 手里捏着一张信纸。
风轻轻抖着纸张,娟秀字迹在阳光下清晰明显,那是龚妙菡的字。
“妙菡的信, 是去年冬写的, 现在才收到。”龚拓手指点着一处, 声音清朗, “这里提到盼兰了。”
盼兰。无双脑海里浮现出女子的笑脸,是和她一起扶持走了五六年的姐妹。
“她有了女儿?”她看着信纸, 随后伸手接过,低着头看。
当时的逃离,她曾经做好与京城的完全断绝,包括盼兰,人赎身离开,便是她最后的心事。眼下, 竟乍然得到盼兰的消息, 心中仍是起了波动。
龚拓站在无双旁边, 垂眸就看见女子的一截白皙脖颈:“对, 她嫁人了, 是个衙门里当差的。”
嫁人了,真好。无双露出浅浅的笑,以后就会安定的过日子。
龚拓以前甚少去管内宅的事,向阳院那边也是请个安,与宋夫人说不上几句话。现在有心想多说一些关于盼兰的事, 奈何知道的实在太少。
“说是前年冬成的亲,当时给府里送了些喜饼, ”他将大概记着的说出, “有了女儿后, 是一家三口去的府里,给夫人谢恩。”
这些,信上已经写了。无双一行行看着,知道盼兰去的时候,打听过自己。心里微微发酸,这么久了,盼兰还惦记着她吗?
说是断绝一切,可是明明还是联系着的。回头看看,那也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段。
无双只看了盼兰的地方,后面把信纸折好,还给了龚拓:“谢大人告知,一路顺风。”
龚拓将信收回,塞进袖中,眼帘微垂:“你好好保重。”
有心多说两句,搜肠刮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龚拓心中自嘲,在伯府时,似乎什么都会说的,如今想找句话来竟是如此的难。说之前,还会想她愿不愿听,会不会回应?
没再说什么,他对她笑了笑,随后踩着跳板上了船。
无双这边往回走,才几步就碰到抱着箱子过来的阿庆。
“双姑娘,这个给你。”阿庆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往无双手里一塞,“盼兰姐姐夫家的住址,你若想她,给她去封信,也让她知道你安好。”
无双道了声谢,又叮嘱人一声。
船要开了,阿庆挥挥手,跑着上了船。
船飘飘悠悠往远处寨门而去,顺风,走得很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