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瀚漠轻蔑一笑,余光扫了眼瘦弱的胡四:“凭你?”
“你!”胡四气得涨红了脸,这不就是明摆着是人盯上了凌无然,“无耻之徒,她身上本就背着一桩婚事,是有夫家的人,你不许乱来!”
闻言,溥瀚漠停步,高大的身躯立在阴暗走道上,头顶几乎贴着顶板。
“她,订有婚事?”
胡四气喘吁吁,道了声:“是,她方才与我说好,会回去找她的夫家,履行婚约。就算你是北越人,也该明白道理。”
良久,就在胡四认为溥瀚漠想通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冷笑。
“那又如何?”溥瀚漠转过身来,低头看着胡四,“她现在不是跟着我吗?再说,我们北越人可不在意南渝那套酸腐的规矩,喜欢就抢过来。”
笑话,他看好了的,还在意别人怎么样?别说她只是有婚约,在北越,就算是成婚当日的新娘子,被谁抢走那就是属于谁的。
胡四气得说不出话,心里骂了无数句,北越人野蛮无礼、不知廉耻。
溥瀚漠转身,径直出了客栈。
外面,一名属下等在雪中,眼看主子出来,赶紧走上前去,单膝跪在雪地里:“主帅。”
溥瀚漠站下,将一块令牌交给属下:“回去,传我令,大军即刻出发,去铜门关。”
凌无然说得没错,他是准备出兵了。虽说这次是西正林萧家擅作主张,起头招惹宋家军,但到底是北越的地方,让他们吃吃苦头记住教训,也借此削弱了萧家的实力。
只要这次他出手了,萧家就会归顺于他,越京的局势也会跟着改变,溥瀚陵的储君之位亦会变得明朗。
“是。”属下拿到令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里,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白色覆盖了一切,世界完全静谧下来。
东面地平线处隐隐现了一线光,开始了短暂的白日。
客栈里的火炕暖和,凌无然睡得很好,睁眼时,正看着溥瀚漠坐在炕下,身着一件单衣。
“你睡醒了?”她问,大冷天的不想起,她仍旧缩在被窝里,“你真的不冷?”
溥瀚漠手一抬搭上炕沿,转头过来看着凌无然:“阿然,昨晚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什么?”凌无然眨眨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说了什么。
“别装傻,你说要嫁给我的。”溥瀚漠直接提醒,抬腿就坐到炕上。
他的蓦然靠近,吓得凌无然抱着被子往里躲:“我什么时候说过?”
“过来,”溥瀚漠长臂一伸,连着被卷一起,将凌无然抱来身上,“你说我带你去铜门关,你就嫁给我。”
本还扭动着想挣扎的凌无然一怔,刚睡醒的脑袋还带着迷糊,隐隐约约想起昨晚来。她喝了酒,说要他带她去铜门关,他说了一句什么,她好像回应了一句“好”。
“阿漠,你听我说。”
“好,”溥瀚漠做出一副很耐心的样子,“你开始狡辩吧。”
“我是南渝人,你是北越皇族,差太远了。”
“我不在乎。”
“我身份不明。”
“无妨。”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过就是觉得一时有趣,如果是美女如云的京城呢?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胡说,”溥瀚漠打断她的话,神情严肃,“我不是一时有趣,别这样说我。”
他的手落上她的脸颊,指肚去抹她的唇角,呼吸开始变得不稳。
凌无然没见过他这样,心中生出害怕,伸手想要推开他。她努力从被子里钻出来,艰难的想要站起。
“你怎么像只虫子一样?”溥瀚漠被她焦急的样子逗笑,手里不禁收力。
“呃。”凌无然被勒得腰一疼,不由抬脚一蹬,踩上了对方紧绷的大腿。他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脚踝,眸色深沉。
她向往会收脚,不经意碰触到一硬处,耳边听见他猛的吸了一气,继而耳廓瞬间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解释。
就在她轻着想回去炕上的时候,溥瀚漠手里一个用力,攥着她的脚腕将她拉了回去。方才是脚,这下整个人坐了过去,一个没稳住,额头撞上他的胸膛。
凌无然哎呦一声,抬手揉着额头:“溥瀚……主帅?”
她瞪眼看他,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儿,这才反应上来,方才她脚是碰到了什么?而现在她正坐在上面。
两年混迹军营,凌无然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当即吓得不敢说话。
“阿然,”溥瀚漠大掌托着女子的后脑,带着她仰脸看他,“你会走是罢?从来没想过留下来吗?”
凌无然眼睫轻扇,完全不知现在该说什么?
“去找你的未婚夫?”溥瀚漠冷哼一声,“他有我好吗?”
本来还紧张道不行的凌无然,在听到这句话时一愣:“未婚夫?”
溥瀚漠捏上她的腰,指肚下的柔软让他痴迷:“南朝的男子,除了一副没有用的皮囊,还有什么?”
凌无然呼吸一滞,试到他带着她靠近贴上,赶紧双手摁上他的肩膀:“我早已不知他去了哪里,在三年前就断了联系。”
“呵,”溥瀚漠不在意的笑笑,“有没有他的,我也不会放你走。”
自己喜欢的,怎么可能松手?
凌无然挣了几回,见对方还是不松手,有些无奈:“那你真会娶一个奴隶,为正妻?”
北越或许没有南渝那么多规矩礼数,更多的是两情相悦,但是门当户对同样重要。她不信,堂堂北越皇子,会娶一个底细不明的南朝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