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执灵族人(46)
他双手大开,想去抓白宝儿,白宝儿顺着楼梯又下到地下监牢中,立在一处,努力平复呼吸。
男人仗着自己力气大,在地下监牢里横冲直撞,白宝儿看准机会,砍了一刀之后立刻变换位置,男人的力气与血被一点点消磨干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恐惧,凭借感觉往楼梯走去,白宝儿伸出一只脚绊倒他,“你想去哪儿?”
男人大喊:“月姑月姑!你这个贱人,还不赶快过来救我!!”
白宝儿看向那个状若疯癫的女人。
月姑双手紧抓着木栏杆,怒吼道:“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去死吧!”
第 32 章
32
白宝儿没有手下留情。
男人彻底没了声息,她身上都是血,少部分是自己的,大部分是那个男人的,就连握着刀的手心,都沾满滑腻的血,她其实不喜欢这样,但有时候梦主的执念,总是简单而野蛮。
四方的地下监牢入口,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白宝儿眯眼看去,即使背光,也认出来是谢必安。
他显然很吃惊,看着着满地狼藉,那满身伤痕的尸体,“怎么回事儿?”
白宝儿嘴巴张张合合,“对不起……”话刚出口她便有些疑惑,为什么说对不起,这又不是她的错。想了半天没相处所以然,大概只是因为她现在实在不成样子,满身脏污。
谢必安走到她身边,发现她左手拿刀,视线移到她右手上,胳膊有不正常的扭曲,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
“手臂……还好吗?”谢必安眼含担忧,想帮她包一下,却怕她疼。
白宝儿看向月姑,“没关系,马上就要结束了。没出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梦主。”
借着倾泻而下的阳光,白宝儿看到,月姑一直保护的那个女孩儿,是昨天她救下的那个女孩儿。
而除了这些,在监牢的角落,还有数根灰白的骨头,很短小,有些甚至是碎裂的。
“那些是小孩儿的骨头吗?”白宝儿问。
月姑满眼是泪,点了点头。
白宝儿找到钥匙,将监牢的门打开,月姑搀扶着那个姑娘走了出来,她长得算是清秀,但脸上全是青紫的伤痕,额头上是愈合的疤痕,脚有些跛,看着像是被折断后骨头没有愈合好。她很瘦,皮肤透着股不正常的白,腰背躬着。
她一直护着的那个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无神呆滞。
“都是我的孩子,最后我千求万求只活了这么一个。儿子留下,女孩儿直接弄死。”
白宝儿忽然想到昨天那个黑影,“村东头那个老光棍家的孩子是你的吗?”
月姑紧紧抱着那个女孩儿,“是我女儿的。”
白宝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姑接着说:“你们两个最好离开这里。”
“你有什么执念吗?”
月姑警惕的看着两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谢必安忽然开口:“你想自己报复他们?”
月姑咬牙:“你想阻拦我?”
“当然不是,既然你要自己报复,那最好不过。”谢必安取下白宝儿手中的砍刀,递给月姑。“我们不会干涉。”
月姑接了过去。
“不帮忙吗?”去帮忙显然能够更快结束。
谢必安握着她完好的手腕,语气有些冷,“不必,她会处理好。”
白宝儿没有反驳,因为她的手臂在持续的疼痛中,断掉的骨头在重力的拉扯中往下坠,而肌肉也在疼,不过这种疼还能够忍耐,只要不去动它。
“你带我去哪儿?”
谢必安一言不发,拽着她的手腕往家里走,等到了家门口,“在这儿等着。”
白宝儿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被门扉遮挡,她跨过门槛跟了上去,谢必安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他,脸上表情不算好看,“还嫌胳膊不够疼吗?”
白宝儿心道,我又没喊疼,你怎么知道我疼?
“脸上都是汗,不疼吗?”
白宝儿抿紧唇。
谢必安拿了几块木板和几条布条,给她做了一个简易夹板。断掉的小臂不在感受到拉扯,疼痛也终于停止,白宝儿松了一口气。
张梅花在门缝中看到这一切,也没敢出来找不自在。昨天晚上她联系村长,偷偷将白宝儿带出去,一大早就被弘文从床上拽起来。
她仗着是长辈,没第一时间告诉他白宝儿去哪儿了。弘文那脸黑色哦,跟恶鬼似的。
白宝儿察觉到张梅花的视线,转头看了眼,张梅花立刻缩回头,“是她干的?”
若不是张梅花打开院门,也不会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她带走。
“是。”谢必安皱眉,眼里有明显的嫌恶。他现在觉得,有些人完全是死有余辜。
白宝儿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去看看月姑。”
谢必安似笑非笑,“你不怕死吗?月姑现在恐怕正在村子里大开杀戒。”
天空还透着股黑夜的深蓝,村子养的大公鸡也没有鸣叫,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
白宝儿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刚才帮了月姑,谢必安为什么会怀疑月姑会伤害她?
“因为……这个村子的人,恐怕都知道月姑的存在。”
明明是温暖的春天,白宝儿却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白宝儿觉得,她在这个梦里,收到的冲击太多,一句为什么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震惊。
“为什么?那个死掉的男人,月姑叫他哥、爹,说她女儿是他女儿、妹妹。”
谢必安忽然愣住,原本空白的记忆慢慢被颜色填满,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似乎……出生于一个小山村中,“在我小时候,我的邻居……有两个兄弟,大哥娶亲后外出做工,回来之后妻子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公公的,一个是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