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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青(24)

作者: 程与京 阅读记录

文徵这次是被实打实逗笑了。

她觉得她姐妹的想法真的很有趣。

“好,所以,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你看我微博关注的那些男明星没,我全喜欢,当然,要宋南津那样也可以。”

“可你不是昨天才了解到宋南津是什么人吗。”

“是啊,但那也不影响我喜欢帅哥啊,明星摸不到,宋南津可是现实中见到过的。”

文徵说:“就怕那些有资本又长得帅的没那么好相处。”

“怎么说,你有经验。”

她摇头:“没有。”

“那你呢,徵徵。”孙滢好奇了,抱着酒杯趴桌上看她:“跟张寄那么相敬如宾的,一个月也不见几次,我想问你,你没点自己欲望?”

文徵微愣:“什么欲望。”

孙滢挑眉:“你猜。”

文徵说:“没有吧,好像也不是蛮需要那方面的。”

孙滢笑了:“我还没说哪方面呢,你知道我说那方面啊。”

“别贫。”文徵硬着脸皮跟她嘴:“我还不知道你?”

“那好,我们现在来玩点有意思的,我们互问,必须真心回答。”

“好。”

“我先来,提问。你的初吻是男友吗?”

第一个问题,绝杀。

文徵手指微僵,心虚来得有点猝不及防。

盯着玻璃桌上的倒影,文徵第一次回答问题卡了壳。

孙滢眼睛慢慢瞪大:“不会吧,文徵,第一个问题就卡了,你不是张寄?”

“没。”文徵稍微坐直了点身。

这年头,其实有过几段经历的于男女而言也正常。

她认真答了:“初吻,不是他。”

“卧槽。”

孙滢像知道了什么劲爆消息。

“徵徵,你知道吗,在我们心里你跟张寄一直是金童玉女形象的。你们关系那么好,哪怕没在一起在我们心里也是迟早的事,我以为,你们都是对方的……”

文徵没说话。

孙滢倒吸一口气,好奇心立马上来:“那人谁啊?在大学前吗,快跟我说。”

文徵稍稍犹豫。

在原来的她心里,有些记忆是永远封存再不愿回想的。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

与张寄的面和心不和。

工作生活上的一些压力。

就和曾经寄人篱下压抑太久的心理一样,憋久了,压得深的东西反而越想倾诉,就像那年神经上头做的事情。

她说:“那也是个如你所说,长得挺帅的男人。”

“前男友还是艳遇?”

文徵已经有点感受不到周遭的温度。

“嗯,都不是。”

那是一个她过去好多年里都可望不可即,从没想过有交集,她要喊一声哥的人。

文徵在朋友印象里是什么样的人。

知书达理,书香气息,她喜欢看书,性格很安静,哪怕出去聚会也不怎么讲话。

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很俗气的那种漂亮,就是非常秀气,哪怕不化妆也很耐看的。

朋友说她好看,可她从不敢这么认为。

因为她在那个人身旁见过太多漂亮惊艳的,他的高中同学,身边兄弟的女友,有时她想想他的女友应该也很漂亮,起码要是那种明艳大方,说话做事都大家闺秀的。

寄人篱下束手束脚的卑微感,不能随意说话做事的压力,日复一日席卷每日认真学习努力的文徵。

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年岁增长。

她讨厌这种感觉,要靠别人,什么都要看人眼色的。

她越来越在意别人的看法。

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很喘不过气。

姑母倒还好,表面做得好,黎纤也很好,大小姐无忧无虑不在意那些。

可宋南津不一样。

他活得洒脱,活得自在,他有什么就讲,看人是什么眼色就直接表达出来。他和文徵就是两种极端,极端到,文徵极度惧怕他那个世界。

宋南津初回来的时候。

吃饭,他不会和她讲话,就跟黎纤笑,回头看她时眼里又是平淡的样子。

她和黎纤一齐考试,就考试结果他从来只说黎纤的,不会提她。

他那群朋友都是什么出国留学,考了什么证的优秀人才,站在他们面前,文徵话更少,更自相形惭。他只要一在家,文徵心里压力都大得不行,不敢说话,做什么都是迅速解决,房间就是她的最后归宿。

她想,或许只要到大学毕业,离开了宋家就可以缓和这个局面。

可心里的想法多了就会变化,会挤压,会藏得影响得人心态畸形。

那两年她对宋南津的害怕实在到了一种程度,到最后一次夜读趴桌上疲倦睡着。

她梦到他难得跟自己柔声说话,喊她徵徵。

她惊醒。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清晨错愕从椅子上坐直时,文徵望着已经被压得一片褶皱的书面,从未有过的睡得安稳的那一觉,包括宋南津。

无比真实。

竟有些令心颤栗,竟有些怀念那种温柔感觉的宋南津。

原来她也想成为宋南津眼里的“正常人”。

不再是他唯独冷淡的,而是也可以像别人、像黎纤他们一样和他正常交流正常笑的。

可以有资格和他平行对视的。

她在想,宋南津才是影响她状态最深的根源,能从根源上解决吗。

如果能扭转这个局面呢。

所有的一切,全都去他的。

那时候年纪不大,在意一件事以后就老介意,她关注过一个话题,人微醺时接吻是什么感觉?

不是为接吻,而是为微醺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