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舒想起这事就觉得晦气:“靠别人赢来的名额去参赛,怎么还好意思开口嘲讽,我要是你,非得现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朱捷平倒是脸皮厚,也庆幸自己运气好,搭上了末班车,这会儿语气还挺得意:“第七名也是我自己考的,我就是有资格去竞赛,怎么了?你怎么不考个第七,是不喜欢吗?”
李佳舒这辈子也鲜少碰上这么不要脸的,少见得语塞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沉着张脸一直没开口的周承诀,冷不丁轻敲了下他的桌面,漫不经心“嘶”了声,故作莫名其妙道:“我好像没说过这次不参加吧?”
“竞赛一共不就六个名额?你第七名,凑什么热闹?”
朱捷平猛地一抬头,对上周承诀轻蔑的嗤笑。
少年语气散漫:“不好意思了,我呢,对这次竞赛还挺感兴趣的。”
朱捷平被气得整个人都涨得通红,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佳舒笑得差点仰过去:“嗯?你怎么不考个第六?是不喜欢吗?”
然而让朱捷平更气的事情还在后头。
傍晚全科成绩公布之后,年级排名表上,第一名的位置赫然写着岑西的名字。
李佳舒虽然因为打赌损失了一千块,不过此刻气死朱捷平的快乐,已经将这份伤痛彻底抵消。
“比周承诀还高个十来分!南高的卷子可都是原创,拿着手机去网上搜都搜不到答案,你抄个第一我看看?”李佳舒恨不得揪着朱捷平的耳朵吼给他听。
岑西干掉周承诀,拿下万年不变的第一名这件事,瞬间在全年级甚至全校传遍了。
个个都跟疯了似的在议论,不过两个当事人倒是挺淡定。
严序戳了戳周承诀,调侃地问:“对于第一名被岑西拿下这件事,你的体验感如何?”
“一直在体验。”周承诀似乎还挺享受,“早被她拿下了。”
严序:“……”
大多数人震惊之余都替岑西开心,不过此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除了朱捷平之外,莫过于毛林浩了。
他觉得自己被周承诀做局了,他可是搭上了这辈子所有的馒头!这让他怎么活!
好在岑西也不好这口,怕捂馊,一个没要他的。
毛林浩当即感激涕零,发誓这辈子但凡有人敢欺负岑西,他第一个冲在前面,用自己两百多斤的重量,一屁股把人坐死!
吓得朱捷平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傍晚,周承诀帮忙岑西一块值完日,打算带她先去吃个晚餐,再把人送回店里。
不过岑西没答应,想趁着考完试有空了,回店里多帮帮忙。
周承诀也没有要左右她选择的意思,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去的时候,随意问:“不是和电视台那边有稿件合作吗?”
“嗯,怎么了?”
“稿费没给你结?”
“有的,每次都很准时,有时候还会提前给。”岑西抱着他的腰,丝毫没有要瞒的意思。
她那点钱哪够他看的。
不过对她而言还算挺可观,至少高中阶段的生活费基本不用愁了,甚至省省还能把大学需要的费用给攒出来。
“那你其实可以适当地让自己放松放松,你小姨那边,每个月按时交一部分钱给她,也不用让自己每天这么辛苦。”他确实见不得她天天在外头顶着刺骨寒风送外卖。
如果她愿意,以他的条件,能直接把她领回家当祖宗供着,哪需要受这些罪。
不过岑西不是那种性子,他也不能强求。
“不是这么算的。”女孩摇摇头,将脸贴在他后腰,“小姨其实对我挺好的,我给过她钱,她没要。”
“其实店里的收入,基本上都攥在我小姨夫手里,我小姨手头也没多少钱,挺困难的,她明明可以把我给她的钱收了自己用,就能让日子过得不那么紧巴巴,但是她没有。”岑西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想想也就懂了,“她不惦记我的钱,还让我藏藏好,应该是怕我的钱被小姨夫他们全部拿走。”
“其实我后来也发现了,小姨夫不在店里,出远门开车送货的时候,她就不常叫我干活。”岑西说,“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让我忙给小姨夫和阿婆看的,其实就是给了我个能留下的理由,我多帮点忙,看起来有点用,就不容易被他们赶走。”
周承诀没再吭声,岑西是吃着苦长大的,在这方面比他懂得多,他其实没有资格指手画脚,只能尽自己所能,多对她好一些。
晚上岑西替店里送了几趟外卖,回来的时候破天荒地在店里看到了赵一渠。
算起来,他好像挺久没来光顾过了,此刻和之前一样,正吃着刚出锅的拌面扁肉。
岑西觉得挺意外的,意外之余,没打算上前打招呼,本想转身回小天台,却又被赵一渠看见了,后者当即将她叫住。
“岑西?”
女孩无奈回过头,想想也有点事要问他,索性往他跟前走。
小姨瞥了眼,似是认出来了,也笑着打了句招呼:“是小赵啊?好久没来了。”
“对,小姨。”赵一渠笑笑,明明岑西什么都没问,他却抬眸冲她解释,“是好久没来了,这不前两天遇到你爸了,聊了两句,他还提起了嘉林那边,想想也好久没回去过了,挺怀念的,正好过来尝口嘉林熟悉的味道。”
小姨是嘉林人,店里的口味自然也是嘉林那边的。
岑西点点头,并不是很关心他为什么来,不过既然他主动又提了回她爸,她索性也就直接问了:“你说你见到我爸了?”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