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还不上钱还找你麻烦。”
“你的同伙……兄弟,那个开货车的,已经被抓了,下场不用我说。”岑西也学着他朝陆景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住陆景苑的有钱人,有的是手段办他。”
“三十万,分到你们手上也没多少吧,为了这点钱动那里面的少爷小姐,想把后半辈子搭进去?”
“少跟我废话,你没钱,把你爸找出来。”麻子脸显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确实如岑西所说的不值当,气势当即弱了不少,“我们都收到消息了,他最近从不知道从哪骗了不少钱,有钱了还他妈躲着不还!”
岑西拧了拧眉心,在听到朱邱建不知道从哪骗到了钱后,不自觉攥紧了手心,心中隐隐泛起些恶心的猜测。
“别让我逮到他!抓到了就打断他的腿,让他丫的跑!”麻子脸又看向岑西,“三十万还上,我们不会再找你麻烦,要是还不上,你就等着吧,不会放过你们!”
岑西没理他的狠话,只问:“你们去他老家找过吗?嘉林那边。”
“这不废话吗?翻了个底朝天了都,你家一个人也没有。”
“行。”岑西点点头,“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哥,我能找到他,到时候通知你。”
周一上午大课间,岑西去了趟老姚办公室。
老姚一见到来人是她,当即开口:“噢对,来得正好,正要找你呢,那个,你的宿舍申请啊,批下来了,是这样的,一个是四人间宿舍,已经住了三个同学,剩个空床位,还有一个四人间是全空的,你看看想要有伴一块住还是想自己一个人清净点,按我说还是一个人安安心心地——”
“抱歉姚主任。”岑西脸上满是歉意,“宿舍我可能不需要了……之前说的替南高再拿一个状元的话,大概也要食言了……想问问,办理转学或退学需要什么手续和证件,麻烦您了……”
接下来的几天,岑西请了个假,买了张去往嘉林的大巴车票。
有些遗漏的东西她得回去找一趟,还得把朱邱建揪出来。
大巴车上刺鼻的汽油味惹得岑西有些想吐,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靠向车窗,又被颠得不得不重新坐正。
她冷不丁想起之前好几回坐车的时候,周承诀好像都在她身边,而且似乎只要他在自己身边,那一路便能靠着他舒舒服服睡个好觉,没有过像此刻这般坐立难安一个劲想吐的情况。
手机在出发之前便已经被她调成静音,此刻适时震了震,没发出声响。
岑西垂眸瞧了眼,是周承诀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接了起来。
“喂?”
“你班里人说你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少年关切又温柔的话音从听筒中传来,听得岑西眼眶忍不住酸了酸。
“没……”岑西努力想了个借口搪塞,“之前给电视台那边写的稿件反响挺不错的,她们就……帮我再报了个比赛,要过来现场参加当场写,在……隔壁市。”
怕他细问,这话说完,岑西便立刻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一次不来看。”周承诀自嘲地轻笑了下,觉得她声音听起来蔫蔫的,没再纠结这个,问她,“在路上了?”
“嗯……坐车。”
“累了?”
“嗯……”
“累了睡一会儿。”周承诀似是猜到她会晕车,问,“书包带上了吗?”
岑西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书包:“带了,怎么了?”
“你掏一下书包侧兜,我之前放了几包晕车贴在里面,你不是容易吐?”周承诀说,“要是不舒服的话,正好能用上。”
岑西摸了下,还真有:“好。”
“睡吧,不吵你了,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好……”
当天傍晚,她回到了小村,回到了阔别一年的那个连窗子都没有的杂物间。
正如麻子脸所说,屋里早就没人住了,房子比一年前又破败了不少,看起来被翻过多次,一片狼藉。
好在她漏下的证件材料不值钱没人要,岑西在杂物间的几个柜子里稍微翻了翻,很快便找齐了。
找完东西,岑西没立刻离开,她还有点事要做。
岑西从文科班大群里找到赵一渠的微信。
这人从头像到id再到个人简介全都模仿着周承诀的风格来,女孩不自觉拧了拧眉,忍着厌恶,发送了好友申请。
对面很快通过,因为是从群里直接加的,赵一渠知道是她,当即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zyq:【你怎么请假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zyq:【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zyq:【别和我客气。】
岑西看着这几条消息,觉得挺可笑的,他总是将帮忙挂在嘴边,可次次害她的也是他。
小到故意将叶娜娜早就让他带给自己的衔接卷扣着,等到最后一天再一次性给她,状似不经意将她是贫困加分进入火箭班的消息散播出去,故意扣着她的校服费用不及时替她下订单,故意在考试前通知她朱邱建回来了,他明明知道朱邱建这个渣滓的存在,对她而言有多大的恐惧。
大到和欺负她的人称兄道弟,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藏身处透露出去,故意在朱捷平那煽风点火,让他和自己针锋相对,再有便是有意无意向朱邱建透露自己在南嘉的近况,以及……周承诀的家庭背景,还有和她之间的关系。
麻子脸口中所说的,朱邱建近期骗到了很大一笔钱,很有可能便是利用她的名头,从周承诀爸妈那敲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