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单间后,岑西才刚把灯打开,便立刻收到了周承诀发来的消息。
zcj:【明天有课吗?】
zcj:【只是想过来接你一趟,别防我跟防什么似的。】
岑西犹豫片刻,最后给他回了一句:【没。】
周承诀仍旧同从前一样,对她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zcj:【行,早点休息,明天见。】
zcj:【晚安。】
岑西没再回复,拿上换洗睡衣,去阳台外的洗手间简单再冲了个澡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混乱的一天还没结束,她还有稿子要赶。
打开电脑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点进邮箱查看是否有未读邮件,这是她这两年开始不断在各大平台投稿后养成的习惯。
未读邮件有七八封,一些是公众号的约稿意向,一些则是之前合作的稿件过审通知。
岑西一条条耐心礼貌地回复完后,掏出自己的记账本和计算器,默默将今日进账的稿费列进账本里,再熟练地计算好距离还清债务还差的具体金额。
看着数字在不断变小,向来平静的女孩少见地在电脑的荧光下勾了勾唇角。
做完这一切后,她很快打开了文档。
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一直持续到夜里三点,岑西将终于写好的最新章节快速再过目两遍,确定没有错别字后,直接发布到了她过去半年持续投稿的那个阅读平台。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困倦迅速袭来,岑西倒头就睡。
隔天她仍旧起了个大早。
她昨晚和周承诀说今天没课,但其实有,还是早八。
福利院距离南嘉大有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程,岑西只好将闹钟定在六点出头,满打满算也只能睡三个小时。
闹钟响起的一瞬间,岑西少见的不受雷打不动的生物钟控制,苦着张脸抱着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觉得天都塌了。
这一睡就多睡了一个小时。
她忙从床上爬起来,十分不讲究地用冷水刷了牙冲了脸,胡乱找了件外衣套上,头发也来不及梳,就那么随意披散在身后,抓起笔记本塞进书包后,跟个小疯子似的匆匆下了楼,而后便往大门冲去。
等快到门口时,她才忽然明白周承诀昨晚说的明天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院子门前,那辆她已经坐过两三回的跑车,此刻再次停在了那个熟悉的位置。
见她慌里慌张冲出来,当即闪了两下车灯,而后车门又在她面前缓缓升起。
周承诀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有早八啊?”
岑西:“……”
她昨晚还和他说没课。
周承诀也懒得和她翻这个账,朝车内抬了抬下巴:“上来,一起去,我也有课。”
岑西这会儿赶时间,也没功夫和他客气,熟练地坐进车里。
周承诀一边将车子发动,一边问:“没吃早餐?”
虽是问句,但其实只是在陈述事实。
才刚问完,还没等岑西答,便已经将一袋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跑车速度快,周承诀还带她直接上了高架,车子差不多快到校门口时,距离上课还有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岑西担心他这车太过招摇,让他提前将自己放下来,周承诀知晓她的性子,也没和她争这个,直接在距离校门口十来米的地方停车放人。
本想停好车就陪她一块往学校里走,哪想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这姑娘身边就凭空多出来个男的。
两人并肩走在南嘉大茂密的榕林大道之下,相聊甚欢,看起来挺熟。
周承诀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坐在车里给岑西又发了条消息过去:【上午的课上到几点,中午接你去吃饭?】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岑西的回复,男人舌尖不悦地抵了抵脸颊,直接将手机随意扔到副驾驶上。
约莫两分钟之后,伴随着轰鸣音浪的黑色跑车一瞬间从两人边上呼啸而过。
这天中午,周承诀在岑西上课的那栋楼下面等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接到人,倒是在朋友圈刷到了和她有关的内容。
“小学妹”来南嘉大一起吃的第一顿,感谢“学妹”款待了,笑。
下面附上的是两个食堂餐盘的照片。
照片虽然没有专门拍人,可画面右上角,餐盘边上握着汤匙的那只手,周承诀一眼便能认出是岑西的手。
这男的周承诀认识,和他同个系,都是计算机的,还是同一届的,成绩仅次于他,因而虽然没分在同个班,但周承诀对他还是有所耳闻。
之前大二的时候,系里有个比赛派他俩一块去,就正好加了微信,难怪刚才看着有点眼熟。
可以,他求着哄着要带她去吃点好的,连条消息都不肯回,倒是舍得自掏腰包请别人吃饭。
隔天一早,那台带着脾气的黑色跑车还是准时停在了福利院门口,然而稍有不同的是,门前不再只有他一台车。
距离他不远处还停了台十来万的白色大众。
透过车窗,周承诀目光落到了大众驾驶座的那个男人身上,是那天和岑西一块吃饭的那个男的。
周承诀眉心微拧了拧,重新看向五十米开外的社工宿舍楼。
约莫十来分钟过后,岑西拎着包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她今天没起晚,便不再像昨天那般匆匆忙忙奔出来,而是慢条斯理地走着。
十月末的南嘉,气温骤降,天亮得越来越晚。
福利院在小山头,六点不到的清晨,整个小山头还笼罩在雾气之中,四周一片白蒙蒙,能见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