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时我总下不去手(128)
萧宁柯听她一口一个“琰哥哥”听得有些烦,眉毛微蹙,问萧鸣涧:“皇兄能否替阿姊翻进去瞧瞧?”
萧鸣涧观察了一下好落脚的地方,一个蹬腿就跳了进去。
半响,他又从府里边跳出,落到两个皇妹跟前。
萧宁枝满怀期待地问:“皇兄,怎样?琰哥哥在里面吗?”
“里边一个人都没有,连丫头小子都不见了踪影。”
萧宁枝双手绞在一起,失落地应了一声。
“你们不常出来,皇兄请你们吃些好吃的。”萧鸣涧弯腰,与萧宁枝的眼睛平齐。
萧宁柯对吃食没兴趣,但还是主动拉起萧宁枝的手,带着她与萧鸣涧一起走着。
一袋炒栗子放到萧宁枝的手里,萧鸣涧依旧弯腰对着她说话:“小枝,吃些甜的,开心些。”
萧宁柯拨开一颗,硬塞进了萧宁枝的嘴里。
萧宁枝挤出一抹很自然的笑,回道:“嗯,我一定开心。”
萧鸣涧要带她们从宫门处回去,她们却说有捷径。
跟着她们开了那间小门,往里走,却是往下,到了昏暗的地道,再走不远,上了几个阶梯,萧宁枝就推开了上边一块木板。
从木板处爬出,是萧鸣涧没来过的一座寝殿。
但这屋内陈设已然陈旧,被岁月上了痕迹,还有尘土的味道扑鼻,萧宁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走到门口处,这扇褪了不少颜色的红门,萧鸣涧忽觉眼熟。
跨出了门槛,萧宁枝和萧宁柯想起什么似的,要萧鸣涧快些跟她们走。
可萧鸣涧已经回身看见了——他方才原来就从先前囚禁着他母妃的冷宫里出来。
萧鸣涧咽了咽口水,拉低了声音:“小枝,钥匙给皇兄好吗?我没进去过,我想再看看……”
萧宁枝手里的钥匙忽然有些烫手,她回道:“皇兄,这是母后从父皇那处拿来的,嘱托了我们要快些还回去的,我本来想着待会便去找母后……这……”
“罢了,罢了。”萧鸣涧失神地摆摆手,低着头往宫门走去。
走出了几步路,他又回眸,他硬扯出来的笑没有萧宁枝的笑自然:“你们快些回寝殿去,不然宫里会担心。”
萧鸣涧一路走,一路垂头,到了府门处不远,就听见迟水笑着叫他。
他把脑袋抬起,迟水咧嘴笑着,一边挥手一边蹦蹦跳跳地跑向他。
他心头的乌云突然就散了。
“你回来了。今日去审谢廉安了?”迟水挽住他的手臂,五官都浸在笑里。
萧鸣涧笑着,鼻头的酸涩极缓极缓地消散。
他替迟水拨开被吹乱的碎发,对她说着今日下午他都去做了何事。
进了门槛,迟水把萧鸣涧拉到锦鲤池旁坐下,又跑到厨房端出她做的糕点,要他尝尝。
迟水的脸颊现出两抹红晕,她手撑住自己的膝盖,身子前倾,认真地看着萧鸣涧,问道:“阿涧,你何时动心的?”
下午,丫头们问了许多,偏偏问到这个问题以及王爷为何喜欢她是迟水答不上来的。
迟水细细想了想,连她自己都还没问过萧鸣涧他心动的时间和缘由。她苦想了好一阵,都没择选出萧鸣涧是一见倾心还是日久生情。
好不容易等到萧鸣涧的身影,迟水没有拖拉地直接问了。
萧鸣涧看着她的眸子愣神,回道:“我们一同过的第一个大年夜,看烟火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你的眸子,周遭忽地就万籁俱寂,约莫就是那个时候吧。”
他贪婪地盯着迟水的眼睛,自己补充道:“你的黑色眸子望着我,我总移不动道。我好像先爱上了你的眼睛,再爱上了你的全部。”
捉拿归案
迟水的手臂搭在石桌上,她的头搭在自己的臂弯,看了萧鸣涧半响,羞怯地把脸埋了起来。
萧鸣涧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阿水的糕点很是美味。”
“那你多吃些,”迟水定睛看着萧鸣涧,突然聊起旁的事来:“长公主对谢燎琰也是用情至深了,不知她喜欢的是什么时候的他。”
“从前的那个吧,只是小枝从不会在意别人待她如何的,又或许是谢燎琰在她面前装得好。”
“谋反该是诛九族吧?长公主该怎办?”
“在定罪前让她们和离,但我总觉小枝不肯。不过,母后她们会想办法的。”
“你对谢家人逃亡的方向可有眉目?”
萧鸣涧停顿了片刻,说出自己的推理:“愉放去逮捕王氏时,听闻她口中所说,谢家人该是昨日上午才陆续出城。他们不知起兵的结果如何,但定抱了一丝胜利的幻想,因而我觉着,谢家人走得应当不远,只是不知在何处躲着。”
电光火石之间,迟水脑子里想到了两件事——
“阿涧,他们会不会躲到从前我在的庄子里?”
“阿涧,那个倪员外似乎还被我们丢在城外……”
萧鸣涧手上的糕饼滑落:“不好,怎的把他忘了?”
石凳上的两个人同时动起身子,往马厩去,拉了马就往城外跑。
路上,萧鸣涧细细思索了迟水说的可能性,对她道:“阿水,你说得有理。待我们回城,我便着人去查谢家名下的庄子。”
他们到了那座山头,却只看见了倪员外的尸体。
他双目瞪圆,眸子里满是惊恐,好似生前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恐吓。
但这四周,除了山林再无其他。
不过,倒是有好几座坟。
萧鸣涧让迟水在原地等候,自己则往前去察看那具尸体。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说:“死得透透的了,应当不是被猛兽什么的袭击了,因为他尸身都是完好的,也不该是被饿死,毕竟才过去了一日,怕不是被那些坟墓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