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时我总下不去手(148)
于是,阿鹤欢喜地去跟项书生说父亲的决定,说只要她陪父亲下江南一趟,回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二人交往。
项书生喜形于色,发誓定要好好读书,不负阿鹤父亲的期望。
几日后,父亲带着阿鹤,陪同皇帝去江南一带治洪水,说是要阿鹤明白生命何其宝贵,要她不能再轻易说不要性命。
父亲也知国事之重大,带姑娘家家出去荒谬,因而要求她扮上男装。阿鹤正幻想着与项书生的将来,对父亲自然唯命是从。
项书生还混在百姓里,给阿鹤送了行,阿鹤跟父亲走后,他潜心在家里看书写字,他觉得自己此次定能中了科举。
可到了江南的阿鹤却出了差错。
洪水一事未了,皇帝要同城主商议治理的策略,席间,他分明喝的是茶,但不知为何回了卧房却浑身燥热,就把服侍的人都使了出去,自己把衣裳解了,打算上床睡了。
但他掀开被裘,却见一姑娘同样红着脸,满眼都是难受,看着他。
晚饭时阿鹤喝了父亲端来的汤,脑子就混沌得不行,也不知被丫头们搀到了哪间屋子,躺上了床,被裘的温度实在过高,闷得她整个人都发烫。
她刚把衣裳都脱了个干净,就听见有人入了这间房内,但她没有气力说话,只能任由这个男人到了她面前。
皇帝皱着五官,要出门去,但身上的燥热愈加难耐,他撑着身子坐到床上,扶着脑袋。
阿鹤同样是脑袋越来越似浆糊,脑海的深处莫名生发出某个声音,邪恶地教她一些春宫的事。
脑海里事情越来越像真实发生过,阿鹤却没看清那个男子是谁,但身上的难受总算退下。
第二日,阿鹤和皇帝同时醒来。
两个人看着对方,才反应过来昨夜那不是梦,竟真是他们失了神智。
像整个人都被雷电击打过,阿鹤石化地坐着,唯有眼泪在流。
她没想到父亲为了钱权,居然会用药让她失身于天子。
皇帝瞥见床榻上一点的红,加之洪水的事还未曾解决,他竟强行与一个少女行了这等事,他愈加羞愧,整张脸都铁青起来。
阿鹤攥紧被裘,一时气急,打了皇帝一巴掌。
皇帝却也不气,结结巴巴地要给她个交代:“你是谁家姑娘?朕……朕会给你个交代。”
“我不要你的交代!”阿鹤把衣裳随便套了,也没管齐整与否,直接就跑了出去。
再然后,是阿鹤的父亲来对陛下道歉,说是没看住自家的女儿,让她对陛下行了勾引这一茍且事。
陛下早已愧疚难当,也就没思考为何谢家女儿会在此,只是要他别怪孩子,说是会带她入宫。
阿鹤的父亲心中窃喜,但面上没有表示,而是感激涕零地对陛下一阵马屁,说若是没有这样英明的陛下,怕是谢家女儿都要失了名声。
皇帝听了,又想起宫中的阿云,眉宇更是忧愁,却对他保证定会给阿鹤封号。
阿鹤的父亲笑着应下,接着就吩咐人把阿鹤看好,免得她跑了。
阿鹤对着他又是哭又是摔东西,但父亲只是冷眼看着,甚至没有待她发泄完,就走开了。
小厮把门锁得很死,一间屋内只剩凌乱的家具和坐在中央颓唐的姑娘。
在皇帝把洪水治理好前,阿鹤寻了几次死:拿脑袋撞过墙,拿腰带上过吊,还试过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
可这些都无果。她总能在昏死后又睁开眼睛,再次收入父亲的脸,再次受到父亲的掌掴。
父亲为了防止她的逃跑,特意请了皇命,要把她提前送回皇都,美其名曰在国事面前,不能让姑娘分了心。
皇帝自然同意。
阿鹤就坐上了回皇都的船。
在回皇都的路上,阿鹤试过逃跑了几次,但总能被抓回,这样一棵能生出钱和权的身体,父亲自然不可能放松了警惕让她跑掉。
当她再回到谢府,她一路上的殚精竭虑已然让她身体没了很多精力。兄长见她状态极差,就找了郎中来给她调理,郎中一把脉,就发现了她的喜脉。
这一胎,便是萧宁枝。
阿鹤曾无数次把拳头砸向自己的肚子,要把萧宁枝打落胎,但被家里人发现后,她的双手就每日都被反绑到了身后,也被软禁在了卧房。
父亲知晓这事,远远就传了信回来,做了谋划。
这一切当然没有让阿鹤知晓,她只知道她又可以去同项书生说话。
阿鹤没有隐瞒她的肚子,哭着把话都对项书生说了。
她做好了被项书生抛弃的准备。
但项书生没有。
他说那他要带她走,孩子总是无辜,他们可以一起养育。
于是,姑娘和少年约好了日子,要背上包袱远离皇都。
可那一夜,阿鹤在城门处等了两个时辰,从熙熙攘攘的街道等到无人的街,还是没有等来她的少年。
阿鹤不死心地去了项书生的家,却见家里许多东西都被收拾了个干净,倒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
白日里,阿鹤是在家的,她不知晓项书生什么时候背着她走了,她想她还是被抛弃了。
盛夏的夜本应闷热,但今夜打在阿鹤身上的月光却是冷得她要不停摩擦手臂取暖。
她回到了谢家,兄长关怀地问她,又对她开解,说男人总是这样爱许诺爱变心,不然为何母亲死后父亲极快地就续了弦?
兄长说,妹妹你要借着肚子里的这个东西往上爬,以后把负心汉踩在脚下。
阿鹤坐在椅子上一夜,她沉默了好些日子,待到父亲回京,她就主动地要成为后宫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