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降临(127)

“没那么闲。”

得知宋镜歌返回巷子, 是因为怕自己成为顾斯年发展的障碍，许野望骤然发觉心中空落落的, 他嘴角往下撇了撇。

“后面你会不会和他结婚？”

“我和顾斯年不可能的，我们原则上的观念不合。”

宋镜歌给许野望打了一针定心剂，顾斯年不理解她对古典舞事业的热爱, 要让她依附于他的可控范围内。

将红透的湿纸巾握在手心，宋镜歌展开另一只手拿着创可贴的手, 提前放好的创可贴递给许野望：“你胳膊的伤口长度短，用创可贴可以遮住。”

“你保持着带随身创可贴的习惯。”

许野望抬手捏住创可贴，他清楚宋镜歌带创可贴是因为经常受伤，受伤者疼惜起她。

“但愿你剩下的创可贴，未来在角落里落灰。”

宋镜歌擦干净了眼前的鲜血，些些氧化的红色暗寂，与白暇的皮肤剥离，由此及彼，她没由来地心灰意冷。

“旧伤恢复后又添了新伤，但是人总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野望，假如和我想的那样，我是你痛苦的根源，以后减少联系，及时止损吧。”

顺手将擦完血的纸巾扔进了路口的垃圾桶，自知深浅，宋镜歌垂眼转身，轻飘飘的语句却让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们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属于一个世界。”

许野望眸里映衬的柔晶，在听到对方的这句话后，光彩不止暗淡了两瞬，他站在冷风中，像轮腐败的月亮。

毫不顾淌血的伤口，男人的眼眸似焚烧后的废墟，声线颤抖，低微至极。

“宋镜歌，是我高攀你，你才是我的奢望。”

身后者反驳的这句话，正是他们分手后，宋镜歌给许野望写的告别信里的内容。

九年前，宋镜歌在书信上写，她认为与许野望的高中恋爱，是她对他的高攀，是她的奢望。

岔路口街灯的光线滤过夜幕，巷道的凉风习习，吹红了宋镜歌的眼眶，裹圈的羊脂玉般的肤色愈发苍白。

欲行者凝滞脚步，约么锁动了半分钟，她终于眨了眨睫毛，而后离开此处。

许野望的指尖还捏着宋镜歌给的创可贴，边缘的孔位透了稀碎的街灯。

晚景寥寞，他的手劲松了松，晚风乘隙吹拂。

创可贴掉在了巷口的水泥路面。

宋镜歌回到车里时，顾斯年已经给他自己上了药。

医药用品是在就近的药店买的，车内里开了小灯，他脸上的淤青涂了层黄。

扭合药水的瓶盖，顾斯年尴尬地笑了笑：“我在巷子里失态了，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们谁先动的手？”宋镜歌掩下尚红的眼眶，系着安全带。

顾斯年发动车子后坦言：“是我先动手打的许总。”

宋镜歌系安全带的动作卡顿，又接着扣上汽车的安全扣，略微诧异地看向顾斯年：“为什么要动手打他？”

“许总是你高中时的男朋友，我打听了一些他高中的事，他在情场的风评不好。”

听到了不少许野望的风流轶事，顾斯年打转手里的方向盘，心里很不爽对方，他咬了咬牙。

“我实在是气不过他也那样对你。”

“其实我们之间很复杂。”

宋镜歌皱了皱眉，别过脸不看顾斯年，三言两语难以诉说透彻，她认为他多此一举。

“没必要为了我动手打他，耽误你们的商业合作。”

“不好意思，今晚是我莽撞了。”顾斯年认错，他谨慎地试探，“那我回到南朔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后天我在南朔，有场古典舞的音乐剧演出，你有时间可以来。”未回应是否能再次见面，宋镜歌只告诉了她的工作安排，没牵扯私自的交流。

顾斯年仍是表面的谦谦公子样：“后天是周末，我腾出时间看你的舞台剧。”

之后车内的两人再无交流，日期拨号到表演当天，北都歌剧舞剧院安排古典舞团在南朔演出。

台上的宋镜歌走程序谢幕，观众席的顾斯年准备了束精心包装的玫瑰花，如约候在了演播厅的前排。

顾斯年的座位在前排的边沿，送花的行为并非特别高调，但成功引发了局部的起哄声。

较吵的哄闹音吸引了后排许野望的注意，他也来南朔看宋镜歌的古典舞表演，男人的位置偏后，视角比前排更广阔。

目睹着大簇红玫瑰花伸向舞团首席，许野望知道宋镜歌对玫瑰花过敏。

他本想上前阻拦她收花，但无奈差距过远，而且周遭杂音多，即便呼出声，首席也听不到。

许野望离席，预计快步汇聚到小起哄的中央，却无奈过往的观众们成了障碍。

迅速擦过窄道里的旁人，他贴着创可贴的臂膀被撕扯，伤口再度涌出缕缕鲜血。

好在远处的古典舞首席同顾斯年说了什么，对方收回了玫瑰花。

闹哄哄的人们散开，宋镜歌回到了剧场的幕后。

与宋镜歌为伴的钟冬玲紧跟身旁，吐槽顾斯年差点让朋友过敏。

“顾斯年不提前了解一下，送花送的是你过敏的玫瑰花。”

宋镜歌本人不太在意：“他不知道我对玫瑰花过敏，玫瑰花本身是大多数人送花的首选。”

清楚熟悉的首席斩获了多少奖项，钟冬玲好奇宋镜歌为何报名了最近的舞蹈比赛。

“宋首席，你已经拿下了中国古典舞的桃李杯和荷花酒，国际举办的赛事也得了金奖，上周你报的那个舞蹈比赛，对你履历的用处不大吶。”

“那个舞蹈比赛对我来说，含金量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