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降临(48)

烤肉者给正在烧烤的肉片翻面, 许野望轻笑道：“你吃饱了我再吃。”

“我快吃饱了。”宋镜歌夹了一块生肉片放在烤炉的铁丝网上，“许野望, 我给你烤肉。”

拿起桌上的手机，许野望打开手机的相机：“宋镜歌，你帮我拿着手机，我拍张照。”

“你要自拍？”宋镜歌问。

对面的男生点了点头，许野望将手机的正面朝向自己，告诉宋镜歌如何拿着他的手机：“你伸手举着手机保持不动。”

宋镜歌接过许野望的手机，为保持手机位置的稳定，她双手把手机举在了男朋友的面前。

似乎是不太满意摄像头的高度，许野望的一只手覆上了宋镜歌的手。

光滑的肌肤相贴，摩挲时让对方局部的细胞为之发热，而进行此举的始作俑者提升了嘴角的弧度，面不改色地调节手机的离桌距离和高度。

烤肉年橙橘色的灯光透过指节的间隙，将长出分毫的指甲照的透明。

触划的皮肤上微痒，宋镜歌稍稍动了动指关节，她的目光落在了许野望那几根修长的手指上：“你调整好手机拍照的角度了吗？”

“还没调好。”

掀起松垂的眼皮，许野望看了眼举着手机的宋镜歌，借着调手机的借口，语调和桃花眼里都藏着昭然若揭的坏。

“乖乖，你的手乱动了，我要调更长时间。”

听见许野望唤她的称呼，宋镜歌没进行回应，她羞怯地取消了动手指的想法。

将手机调整到满意的角度，收起触碰宋镜歌手部的手，许野望的另一只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他适可而止：“调好了。”

拍照的全程，许野望都勾唇关注着屏幕内的图像，宋镜歌的注意力从烤肉店的其他顾客，转移到了手机的背面。

许野望用着纯黑色的手机壳，上面没有印任何多余的图案，手机壳的样式简约又百搭。

在烤肉店结束下午饭，宋镜歌去北都的青少年宫担任舞蹈助教。

回家洗漱完毕，空闲时刻刷朋友圈，她看到了许野望今天更新的动态。

预想过会是许野望的自拍照，但浏览朋友圈者没想到，今天在烤肉店，他拍下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举着手机的宋镜歌。

那是用手机后置镜头拍摄的，一段由她出镜的，时长为六秒的视频，配文是——“我的小洛神。”。

宋镜歌的身上还穿着北大附中的春季校服，暖黄的灯光削弱了眉眼的清冷感，浑身洋溢着毫不娇作的青春与温纯，视频收录了烤肉店食客们的闲谈声。

后置镜头下的少女完全没意识到，她是被拍摄的对象，中途的宋镜歌微微歪头盯着镜头，善睐的双瞳仿佛薄雾过后的西湖，披散的黑长秀发上流光浮动。

听不清对面同食者的画外音，他说出的话成功逗笑了宋镜歌，左眼下的泪痣明媚动人。

她莞尔浅笑，似高原藏区山巅之上消融的冰雪，圣洁又清澈。

许野望在朋友圈内发宋镜歌的视频，等于向众人公开了他和她的男女朋友关系。

她九年的暗恋，终于得到了他的回应。

退出视频的播放界面，宋镜歌手机屏幕的上方弹出了许野望的消息。

许野望：[晚安。]

宋镜歌觉得她的心尖上像是落了场雨，回复了许野望相同的话。

互道晚安的第二天，高三九班的教室里，宋镜歌的座位上多了份早餐。

看到桌上出现的早餐，宋镜歌猜到了是许野望放的，她用微信来确认猜测。

宋镜歌：[我看到你给我带的早餐了。]

几分钟后，许野望回复了宋镜歌，他带的早餐食物考虑到了她艺术生的身份。

许野望：[鸡蛋和脱脂牛奶，低脂肪，低热量。]

心领许野望的好意，宋镜歌打算回复他时，李茵怡进了教室：“宋镜歌，我头一回见你把早餐带到教室吃。”

“这份早餐不是我买的，是有人给我送的。”宋镜歌想借此早餐，告诉李茵怡她和许野望交往的事。

李茵怡曲解了宋镜歌话里面的含义：“某个追求你的男生放的吧，看出来他还是细心的，牛奶是脱脂牛奶。”

宋镜歌经常能收到追求者们赠送的零食，按照她的逻辑没有问题。

宋镜歌话里的暗示明显：“是高三一班的一个男生给我的。”

“你天生丽质，高三一班的男生喜欢你是正常的。”李茵怡说，“学霸也可以喜欢仙女。”

“许野望给我的。”宋镜歌再次向李茵怡提起来许野望的姓名。

“许野望！”

李茵怡惊呼出声，意识到她分贝过大，捂住嘴迅速张望教室有没有同学听到，好在现在的教室没有别人，她又震惊地看着宋镜歌。

“你昨天说你和许野望在一起了，真没骗我啊。”

得到宋镜歌确切的眼神，李茵怡表示她反对这段恋情：“别的学霸可以，这个学霸不行，宋镜歌，许野望是不是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我自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宋镜歌说。

“平心而论，许野望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渣，如果他能因为你收心，我是非常赞成你们交往的。”

李茵怡沉默了片刻，好像在劝说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她犹犹豫豫地开口。

“他风流成性，如果不能收心，宋镜歌，既然你喜欢他，有在一起过的经历也是一种收尾的方式。”

情感上的宋镜歌是位悲观者，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能让许野望浪子回头的人。

她是暗恋的胆小鬼，她甚至认为，和许野望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