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后恋爱脑夫君为我发疯(46)
桑慈却顾不上疼,在地上爬了两步后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
都说人快要死的时候,会重新见到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在流鸣山……在慕楼峰,就是她这短暂的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候。
“轰——!”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照亮了桑慈苍白的脸,外面的雨很大,她走入雨中,恍惚之间,竟是久违地感觉自己还活着。
不再是孤独地被囚在黑色牢笼里,不再是触摸不到任何东西,不再是隐藏在‘她’身后。
她抬起脸看天,伸手接雨水,冰冰凉凉的,混着泪水滑进她嘴里,有点咸。
桑慈眨了眨眼,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逝,可她此时顾不上了。
她顾不上了。
她得去找谢稹玉。
她要在神魂消失前去见谢稹玉,哪怕是最后一面,哪怕现在只是一场梦,一个幻境。
雨水砸出的水坑被她踩踏着,溅出的水花混着雨水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裙,头发粘在脸上,眼前的一切因为雨帘变得模糊,桑慈却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一路飞奔到崖边时,她纵身一跃的瞬间下意识召出了一朵莲跳了上去。
从慕楼峰去沧冀峰的路在桑慈脑海里如此清晰,她也从未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奔向沧冀峰。
盛夏的日头总是亮得很快,桑慈到沧冀峰时,天已经泛出灰青色的白。
雨还在下。
桑慈落地时候看到月桂树东倒西歪,狼藉一片的沧冀峰时,又有些茫然。
但她脚步没有停,飞奔向后山。
沧冀峰很大,但就住了三个人,掌门师伯住在月桂深处的紫月洞府,大师兄江少凌在最东边的秋凌堂,而谢稹玉则在最北边的雪松居。
雨落在枝叶上的声音,混合着桑慈在水坑里踩踏的声音,在静寂的此刻越发清晰。
到了雪松堂。
桑慈骤然停下脚步,看着这座记忆里异常简朴的木屋,从里到外透出熟悉的穷酸劲儿,院子里一棵雪松孤零零的枝繁叶茂。
“谢稹玉……”她轻声喃喃了一声,竟是有些近乡情怯。
要不是、要不是她看到谢稹玉为了自己发疯的那些事,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那样浓。
以前她对他也不不够好。
但是,谢稹玉见到她一定会高兴的。
桑慈想着,又期待起来,心砰砰跳着,踢踏踢踏跑上前就推门。
“谢稹玉!”
屋子里同样很简朴,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铺着竹席,青色的薄被折迭得整整齐齐。
里面没有人。
没有谢稹玉。
“谢稹玉?”
桑慈又朝里走了两步,试图在这一眼望到所有的空屋子里找到谢稹玉。
可是没有。
桑慈心里有些急切,她又从屋子里跑出来。
谢稹玉每日勤勉练剑,除了剑馆,就会在雪松居附近的山崖边练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肯放纵一日。
“谢稹玉!”
桑慈在泥水里跑着,到了山崖边,只有一片朦胧雨雾,没有谢稹玉。
一道雷劈下,照出她越发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
桑慈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叶诚山住的紫月洞府奔去。
“小慈!”
有人叫住了她。
雨声敲击在枝叶上的声音太过清脆,她一时没分清那是谁的声音,身体却一僵,下意识停了下来,心跳都快了几分回头去看。
第19章一更
江少凌撑着伞站在身后几步外, 温和的脸上尽是惊讶。
他从未看过桑慈如此狼狈的样子,雨水砸在她挺秀的鼻子,从她脸上纵横交错地淌下来, 散乱的发丝紧贴着脸颊, 脖颈,身上翠底绣桃花襦裙脏得不成样, 裙摆全是泥污。
她赤着脚,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两只俏生生的白玉一般的脚就这样踩在泥水里。
桑慈从小被桑师叔疼宠着, 穿衣服讲究, 爱干净爱漂亮,她芥子囊里的衣裙多的每日都能不重样, 精巧的饰物更数不胜数。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可怜又狼狈地任由自己赤脚踩在泥水里, 任雨水冲刷着。
“小慈, 你……怎么了?”
江少凌反应过来,忙上前几步,将她笼罩在桐油伞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拿出帕子擦桑慈被雨水淋得青白的脸,低声碎碎念, “这样大的雨, 你出来怎么不撑伞?你的身子可比谁都弱……”
桑慈已经很久没见到大师兄了,一时脑子转得也有些慢。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抬手抓住江少凌的袖子,“大师兄,谢稹玉呢?谢稹玉去哪里了?”
听到桑慈问谢稹玉, 江少凌明显惊讶了一瞬,随即看着桑慈时, 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他似乎欲言又止。
桑慈着急又问:“大师兄,谢稹玉去哪里了?”
江少凌仔细观察着桑慈的脸色,雨水从她浓长的睫毛淌下来,她的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此刻睁得圆圆的。
他一时摸不清她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会问起自己小师弟,斟酌着回答:“师弟这会儿正和师尊在天衍阁。”
天衍阁,是流鸣山众弟子问道闭关之处。
桑慈来不及想谢稹玉好端端地去天衍阁做什么,松开江少凌的袖子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臂,“小慈!等等!”
桑慈此时心里急着见谢稹玉,对于江少凌扯住自己很是不耐烦,忍不住抬手想甩开。
“小慈,你有什么事要找师弟?”江少凌忍不住问道。
桑慈觉得很奇怪,疑惑地回看他。
她要找谢稹玉难道还一定非得有事才能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