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想上位(166)
这凤冠大得很,足足要两个宫女儿抬着那都承盘才能抬来,淑贵妃养尊处优多年,又怎能一人将这凤冠簪在皇后的发髻之上。
棠溪有容这是摆明儿了要给这淑贵妃难堪瞧,她瞧着这人似有些为难便催道。
“快些,若是误了司天监算出的吉时,小心你的脑袋!”
淑贵妃使了个眼色给烟雨,烟雨便也走上前想帮着自家娘娘,可还未碰到这凤冠便听皇后先发了难的呵斥道。
“本宫的凤冠也是你这起子为奴为婢的贱人碰得的?淑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今儿这满宫中若是有人敢给皇后脸色瞧,便是藐视皇威,藐视祖宗规矩,这罪责谁都担不起,纵使是淑贵妃现下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跪拜在了地上。
“臣妾知错。”
“罢了,你也是个不中用的,这等小事儿都干不好,颖妃,明妃,你们来替本宫簪冠罢。”
棠溪有容未叫淑贵妃起身,她便也只能跪在那儿,明妃同周幼檀得了吩咐,自也是走上前,二人对视一眼,后而便将那凤冠小心的从都承盘之上取了下来,再簪在了那鸾凤凌云髻之上,上头的流苏坠子有些乱了,周幼檀便也帮着理了理。
这凤冠簪了上去,后头的宫女儿又奉着一对儿赤金掐丝点翠鸾凤长簪呈了上来的说道。
“请娘娘戴簪。”
明妃同周幼檀自是一人拿着一支长簪,簪在了那发冠后头。
皇后的钗环首饰繁杂,除却这凤冠,长簪外,还有手镯,璎珞,耳坠子,三对儿凤钗,眉心坠子,戒指,后压,绢花。
如此这般下来,两炷香的功夫便也过去了,周幼檀累的略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后而便恭敬的退至一侧,直至那捧着一篮子冠世墨玉牡丹的宫女儿走了上来,皇后瞧了一眼那康妃便说道。
“康妃昔日当过皇后,也有过这封后大典,自是更知晓哪一朵冠世墨玉更衬本宫今儿的妆扮,既如此,康妃便来给本宫簪花吧。”
康妃近些时日的身子好了些,可今儿是她一介昔日废后瞧着新后登上后位,她心里自是不大痛快,昨儿也是难以安寝,她如今脸色自是不大好看的。
她知晓这是棠溪有容有意折辱她,却也无可奈何的走上前,在那篮子中取了一朵最为灿烂的冠世墨玉,簪在了攒金珠翡翠南珠流苏坠子后压之上。
这朵冠世墨玉格外的大,棠溪有容从前头透过铜镜便能依稀瞧见那墨红色的牡丹,后宫中唯有皇后戴得这牡丹,她细瞧着那眉眼间自是涌上难以掩饰的得意。
棠溪有容抬手摸了摸那发髻之上冠世墨玉,那凝荔便走上前小声的说道。
“娘娘,该更衣了,莫要误了吉时。”
她这才罢了手被宫女儿扶着起了身,她轻蔑的看着那淑贵妃跪拜在她脚前。
“罢了,你也起身罢,来给本宫更衣。”
皇后封后大典的凤袍极为繁重,自是不能叫淑贵妃一人入内服侍,周幼檀同别的妃嫔也随着入了内,唯有那元贵妃在外头候着。
北狄同晋北服饰钗环相差甚大,平日里都是宫女儿服侍着元贵妃更衣梳妆,她如今连这宫中的规矩都学的半斤八两,若是叫她也一同入内为皇后娘娘更衣,那岂不是要出岔子。
周幼檀虽是妃位,手握皇帝在宗庙亲赐的贵妃金宝,可她终究是没什么身世,是那草民出身,自是比不过这满屋子的世家贵女,她便也乖觉的先接过了那凝荔同一旁小宫女儿奉来的凤袍。
康妃瞧着她要拿不住,若是这凤袍掉到了地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她便也搭了把手的说道。
“请皇后娘娘更衣。”
棠溪有容任由这康妃同颖妃为自己一件儿一件儿的穿上这凤袍,那淑贵妃同明妃则是留心着她的钗环,后而又拿过一手持的熏衣笼,里头燃着的是千金月令熏衣香,细细的给皇后娘娘的凤袍熏香。
待到周幼檀同康妃将这凤袍外的大氅给棠溪有容穿上,那淑贵妃将凤冠后头的流苏坠子也理好,便听那景林走入长乐宫中,在那屏风前跪拜下来说道。
“娘娘,吉时已到,凤撵已在外头候着娘娘了。”
“皇上呢?”
“陛下在坤德殿候着娘娘。”
这封后大典无异于是皇上皇后的大婚之仪,只是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皇后又是异国公主,家中父兄并不在晋北,自是不会有那民间新郎接亲一说。
棠溪有容似有些紧张,她不大放心的差使着凝荔又为她细瞧了瞧,后而才将手搭在候在屏风外司仪嬷嬷的手中。
长乐宫的宫女儿太监也一早便换好了大红的喜服,而周幼檀,淑贵妃,元贵妃,明妃,康妃,则是作为皇后娘娘的“陪嫁”,穿着册封位份时所穿的那一身儿吉服,随侍在皇后娘娘凤撵的两侧。
棠溪有容走到殿前,周幼檀便瞧见了那明衡,皇帝念着皇后在这晋北并无亲人,便指了这明衡在封后这日以“义兄”的名头,做皇后的礼仪官。
他今儿也是穿了一身儿大红色的官服,瞧着玉质金相丰神挺秀,若是那鬓间别上一朵儿御赐的金花,便颇有那意气风发少年状元郎的模样。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明衡撩起锦袍跪拜在殿前的正红地席之上。
“义兄免礼。”
棠溪有容瞧着这明大人起了身,那凝荔便也走上前拿了一蜀锦织花香囊奉给了这明大人说道。
“娘娘叫大人也一同添添喜气儿。”
这香囊中装的可是金瓜子儿,棠溪有容向来不是那个吝啬之人,便差使着长乐宫的宫女儿太监备下这香囊时,在里头装满了金瓜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