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补充说,“楚迹很愤怒,眼睛都气红了,要不是季倾然已经被收押,只怕要被他杀了吧。”
温浠撇过头拭去泪水,嘟囔了一句,“他一贯如此,气得狠了还会哭。”
霍焱想笑,也自然的笑了一下。
实在是温浠这话说的可爱,在她口吻之下的楚迹,也变的可爱得多。
爱不爱的区别过于明显,郁里在温浠的嘴里就没什么明显的个人色彩。
他的妹妹如果没有死的话,现在也到了要早恋的年纪……会跟眼前的这个女生一样吧,她性子傲娇,只怕也会嘴里埋怨别的男生怎么不好,但眼睛里却盈满了欢喜。
想到这里,霍焱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说一说你跟季倾然的事儿吧。”霍焱不在说其他的。
温浠整理了一下仪容,沉静下来理了理思路才开口,“我高中最开始读的是老城区的一高,我在高一一班,他在六班。”
“一个年级六个班。”
“嗯,”温浠点头,“我最开始注意到他,也是因为他成绩好,考试的时候我跟他总是分不出哪一个成绩更好些,他太卷了,除了学习没有任何课外活动,在理科方面他更胜一筹,可文科我比他厉害,我想拿第一名,他肯定也想,我养母为我报了几个补习班,他大概是没有吧?”
说到这里,温浠略有些迟疑,“总之,还是有几次我超越他拿了第一名的,不过大多数我俩都是并列第一。”
“不过我对他的认知也仅限于此了,分科之后,我们两个在各自的领域是第一名,也没什么竞争关系,我自然而然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他。”
“楚迹看不上一高的师资力量,我当时不屑一顾,现在想来也是。听说季倾然家里很穷,是没钱给他报什么补习班,我也是特意请了老师才进步飞速,季倾然就只能靠自己了,他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厉害,是一高的能力有限拖了他的后腿,他又没什么外力能依托的。”
“后来我转校去了洛斯弗,有点跟不上,就更没空注意季倾然了,不过一高没了我这个竞争对手,他的环境应该更好才对。”
霍焱不知是处于什么心理说了这么一句,“你这个竞争对手走了他才拿到唯一的第一名,虽然他名副其实,可在他父亲的眼里,这个第一名是你不要了施舍给他的罢了。”
温浠惊讶,“怎么会呢?”
不说这个,霍焱问:“然后呢?”
他不提了,温浠也就不说了,她回答,“说起来也是凑巧,我也是才知道岁岁家的管家的远房侄子就是季倾然,岁岁任性,淘气了些,有点太欺负季倾然了。”
温浠说着说着,脸色有些不大自然,霍焱看出来了,她说伊岁只是淘气,到底也是有些底气不足显得心虚的,伊岁到底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当时我跟岁岁还不是好朋友,无意间听到她跟别人讨论要给季倾然一个好看,我担心出什么大事,就写了个纸条通知了季倾然。”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是我写的。”温浠说,“他就找上了我,为了表达感谢请我吃了饭,后来就一直有联系,我们俩的成绩都不错,平时说的话题也都是题目相关的,几乎不怎么聊别的。”
“你知道他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吗?”霍焱问。
温浠沉默片刻,“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顿了顿,她继续道,“也没什么,他想过的好一些…也没什么错,我能帮就帮一点,有我在,岁岁就没有在针对过他。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想自救,他没办法拿岁岁怎么样,再不对自己好一些又该怎么办。”
“即便他对你全是虚情假意?”
“即便都是虚情假意。”
这回答,倒是叫霍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对一个男人产生怜悯心,就是害了自己的第一步。”
温浠捏着茶水杯子,“我不是对男人有怜悯心,如果她是女孩子,我也是一样的。只是我作为岁岁的朋友,没资格管她的事情,也不能劝她改改性子,可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别人遭受的苦难,若我冷眼旁观,又岂知他日我没有沦落至此的时候?”
“我帮了他,就是帮了我自己,我只希望看到我作为的人,也能软下心肠跟我一样,多些怜悯,少一些冷眼旁观和高高在上。”
“力所能及的时候要是选择在一边看着,那我就也是那个刽子手。”
这一番话令霍焱肃然起敬,“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见解,真是难得。”这叫他心里对眼前的女生多了许多的好感。
不过,“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他告过白,不止一次。”温浠面对霍焱的目光开始有点羞愧,“我知道我不该,当时大概是虚荣心作祟,我始终都没有狠得下心跟他断了联系,他一哀求我,我就心软了。”
“他说他只有我一个朋友,没有别的能说话的人了。这些都是骗我上当的,可我就是信了,后来的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虚荣不会有好下场的。”
温浠说着,脸色略略发白,勉强说出发自肺腑的话来。
“你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别对自己太过苛刻。”霍焱宽慰,“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点虚荣心很正常,季倾然长得很不错,这要是换成男人,不得早早就享齐人之福了?”
霍焱自己身为男性,居然这样打趣男性群体,这倒是让温浠惊诧,要哭的泪意就这样吞了回去,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看着他。
“他是利用你,不过,这份利用里可能也有一丝真情。”霍焱对上温浠不明所以的眼神,笑说,“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怎么就没有自信在漫漫岁月里他不会真的对你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