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声难得话多起来,他认真扫着温浠的脸颊,捏起她的下巴啧啧道:“你指定是很讨厌我吧。”
温浠的神色恍恍惚惚的,被捏着下巴抬起,顾与声的模样跌跌撞撞映入她的眼帘,她大概真的没听顾与声到底说了什么,黑到透彻的眼瞳水雾连连的。
“哑巴了?”顾与声哔哔赖赖说了快十分钟,这女人一个屁都不放。
两人挨的很近,无非是因为顾与声心有不甘,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温浠倒不是多喜欢她,年少时的趣味还算不上是好感呢,他就是想得到她罢了,结果被摆了一道,惦记着惦记着就有点变味。
毕竟这一年的做,他能想的也只有温浠。
“……”顾与声暗恨,触手她的肌肤细腻嫩滑,仿佛他不用点力手指就要从她脸上滑下去了。
温浠始终没有说话,迷迷茫茫的水光眸望着他。
嘁。
喝醉的人话不都很多吗?
顾与声顿感没趣,要直起腰身。
温浠这时候却动了,她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顾与声一怔,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整个陷入一片柔软之中。
蜜桃混着酒香的甜从唇上沁入心脾,她的脸与他的贴的极近,亲吻时唇瓣半张似一朵等待他采撷的花儿。
没有夸张,这是顾与声的初吻。
热气顺着脖颈往上冲,肉眼可见顾与声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他反应过来圈住她的腰肢压向自己,迅速反客为主,怕她逃走似的扣上她的后脑勺。
怀中人于吻中抽泣出声。
顾与声却不肯放手了,“哭什么?你强吻我的你知不知道?”
“…我弄疼你了?你嘴唇怎么这么软?”
顾与声还在想,他这算不算上岗了,岗位是之前定的,小三。
别看平时一副讨厌他的样子,这不挺主动的吗?他就说他长得也不差,也不缺钱。
刚才还暗恨她,这会儿心头满出抑制不住的喜悦。
温浠还想亲,整个人贴着他的身体,亲他的唇角,柔嫩的手指抚摸他的面庞,摸得顾与声心火缭乱,唇与唇之间,她的声音低微几不可闻:“阿迹…”
顾与声没听得真切,他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没有在说话,毫无章法一般吻他。
顾与声后知后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半信半疑的托着她的脸,“我是谁?”
温浠晕晕乎乎的,还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阿迹,阿迹,你是阿迹啊,你来接我吗?”
晴天霹雳,顾与声的脸色倏尔冷下来,他险些被气笑唇角溢出一道冷笑,毫不客气把人推开,“温浠!”
温浠没站稳,狼狈摔进了沙发里,手肘撑着慢吞吞的趴起,不解的看着他,“好疼。”
顾与声冷硬的神情软了一瞬,不自然的想伸手,过后再度冷下来,“看清我的脸,我是楚迹吗?!喝醉乱亲人是吧!”
抽噎声慢慢起伏,几秒功夫她便满脸泪痕。
“哭什么!该哭的不是我吗!!”顾与声不耐烦吼她,胸腹剧烈起伏着,屈辱感由内到外的洗刷着他。
靠!被当成替身了!
这辈子第一次,想也不敢想!
可见她哭得这样惨,他又看不过去,吼完蹲下。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依恋、爱慕,充满了顾与声从未见过的情绪,难过又无法割舍。
顾与声的心跳在加快,他抿唇以对,捏着她的手指,“别哭了。”
这样的看着他,只看着他,而不是别人…
他克制不住的心软,可分明羞耻感疯长,拉扯着他,令他的脸庞五颜六色一般。
与此同时,他态度的有所缓和令醉酒的她开心,再度缠绕了上来。
温浠伏在他的怀中说了许多许多的话,话里尽是对楚迹的割舍不下,对当初分手的后悔,对未来的迷茫。
顾与声听得脸色一阵漆黑一阵铁青,好几次离谱的讥讽出声,可到底圈着她腰的手不肯放开。
等她醒了就好了,这未尝不是一个她的把柄。
顾与声这样想着,脸上也带出了几分假意的温柔,装楚迹的语调装的像模像样,“我知道,宝贝,我来了,别哭,我爱你。”
‘砰——’的一声,包房的门被踹开。
顾与声抬起脸看去,嚯,正主来了喂。
“就是他!”旁边的刘静跟挨揍了回家请家长的小学生没两样。
顾与声还没说话,先挨了一拳,怀里的人也没了。
楚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他抱起沉睡的温浠一言不发,最后看了一眼顾与声。
刘静也松了口气,确认老板带着温浠离去她拍了拍胸腹,喃喃念,“还好没事。”
身后传来低低地笑声,她转过身看去。
再这样昏暗的光纤之下,他的某些角度竟然有几分像楚迹,但是正脸看又不像了。
“鼻血都流出来了…鼻梁不会被打断了吧,快去找医生吧。”还笑。
刘静呵呵一笑,“别以为你跟我们老板有点像,就能真的把浠浠骗走。”
顾与声动作顿住,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迸射出来的,“你再说一遍试试。”
刘静…刘静已经跑了。
留下顾与声阴晴不定,半晌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整个人都快气懵了。
车缓缓轻靠在路边,温浠靠在楚迹的怀中,虽然闭眼沉睡,可眼角的泪水不断,没一会儿就将他胸前的衣襟打湿一片。
楚迹通过车镜看她的脸颊,大手托扶她的面颊,“温浠,醒醒。”
她没醒,反而是泪水流到了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