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那么轰轰烈烈,但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顾与声对此嗤之以鼻,“我不喜欢。”他不再对这个话题谈论什么了。
“他跟你谈了多久,你都想了这么远,是不是没长脑子。”
她怔愣一瞬,仿佛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不自然的抬手顺了一下耳畔的发丝,“没谈多久…”
“没多久就是俩月都不到,”顾与声捡起笔在指尖转动,他眉毛略扬,眉尾带出几分讥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出三个月他会甩了你。”
“他不——”温浠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而我不一样,我会好好对你的,姐姐,你信不信我?”顾与声神情暧昧无比,视线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摩梭,又重回她的脸庞。
“你先甩了他,你就赢了。”
他在蛊惑温浠,明明年纪小小,就对这些东西无师自通。
甩了楚迹跟顾与声好?结局就是被顾与声甩。
温浠又不傻。
楚迹是温浠攻略完成的男主角,是完全属于她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她无条件好的男角色,非特殊必要,温浠是不会考虑放弃他、跳坑的。
除非她已经完全摆脱命运的桎梏,迎来全新的人生,再没有死亡的威胁。
而到那时,她又何必在依附于任何一个男人?
思及此处,温浠柔柔一笑,摇头以对,“顾小少爷,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拿下我只是你对抗你母亲的计策吧,你说你会对我好,可你也并没有为我着想过。”
顾与声感到乏味,啧了一声,也不说别的。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上流社会的宴会,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温浠一派纯然的问,“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吗?”
顾与声皱眉思考,他沉默了三四秒钟,“没什么好值得好奇的。”
是闭口不谈的态度,温浠还以为他不会再说了,结果下一刻他和缓了冷冰冰的语气开口了:
“就是各个各个戴着假面,你笑来我笑去假装亲密热情的戏码,面上是朋友兄弟,私下能捅刀子那种。更多的是为了商业业务往来,说话总有各种深意令人心烦……”说到这里,顾与声来了一丝局外的兴致,“唯一好玩的,就是这种宴会通常会有一部分娱乐圈的艺人,她们为了名利而来,为了博出位什么都可以做,不挑,也不嫌弃。”
最后四个字说着,顾与声盯着温浠,“相对比来说,你挺干净的,只是有点穷酸味罢了。”
“那些花瓶,颜色各异,各自美丽,散发迷人芳香,可很多都有毒。”这代指的是那些野心勃勃的艺人吗,“不过,”顾与声换了姿势,轻靠着脸庞,“只要你足够有权有势……”
他的脸几乎和温浠的鼻尖贴在一起了,“就可以把你的花插进去。”说到‘插’这个字眼,他的语速放慢,吐字发音清晰可闻,就像被按了慢速的磁带,在这闷热的夏季点燃一分潮湿。
温浠垂下眼睫,“男花瓶,也有吗?”
顾与声诧异,他坐直身体,歪头看着她:“花瓶不分男女,你怎么会这样问。”
那就是有了,的确,花瓶是死物,又怎么会分男女。
那些会玩的玩咖,也不乏同性恋。
是温浠受主流思想影响,惯性思维了。
不过这些人的思维冷漠又下流,温浠露出一个不太高兴的神情,“顾小少爷,这些话你不该对我说,你是想观察我会露出什么表情吗?”
“被你发现了。”顾与声笑眯眯,“真没意思。”他耸了一下肩。
这一刻,他没有了上次一直端着的少爷架子。
“你跟你哥哥,在某方面还挺像的。”这是一句实话,温浠真诚的说。
他绝对会生气。
果然,听见这句话之后,顾与声脸上的笑倏尔褪去,如潮水一般迅速,还挺吓人的。
“别以为我跟你多说几句话,你就可以跟我说这种话。”顾与声的声音有几分尖锐,尖锐的怒火固然令人恐惧,可出现在顾与声脸上,就如同正在闹脾气的孩子。
“好。”温浠从善如流,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情绪,她起身抱起课本,“今天的课结束了,我们下周见。”
这举动一点间隙都没有,仿佛他刚才的骂言骂语完全不入她的耳朵。
顾与声都没反应过来,脸上的冷凝和厌恶还没褪去便变成了空白,他捏着笔杆子,愣愣的目视温浠背着书包利落的离开他的房间。
这叫他心头燃烧的火焰,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顷刻间平静下来。
“哎——”只来得及出声。
门被关上了,她离去。
半晌后,顾与声无表情的骂了句‘FUCK’。
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的女生,怪了。
温浠一路下了台阶,客厅里没人,门口不远处立着几个侍从再商量什么事情,见到人出来连忙上前一步:“温小姐,已经派好车了。”
这一次温浠没有拒绝,她礼貌颔首,把书包轻轻背好。
坐在车上取出手机来,果然刚才的震动是好友申请。
顾与妄的头像,放大仔细看,是顾与声。
大约是五六岁的顾与声,小小的一只才会用镜头哇哇大叫,挥舞着双手张牙舞爪,一张小脸精致的宛若娃娃。
这是身为哥哥的恶趣味吧?
点击通过好友申请。
顾与妄:路上注意安全,今天招待不周了,下次温小姐过来一定认真热情款待。我弟弟性子急躁,言辞里难免有冒犯的地方,还望你不要计较,他年纪还小不懂事。
温浠微微偏过头靠在车窗边,垂下眼眸漫不经心的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