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声音出口，季倾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哑意，暗自清了一下嗓子，他继续说话，“兼职？”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诧异，“啊，找到一个空座位，太幸运了。”
“没什么难猜的，”季倾然淡淡然道，语气稍微提起分毫，腔调恰当引出几分疑惑和担忧，“你，很缺钱吗？”
“怎么知道我兼职的都问我这样的问题。”她大概是有些闷闷然的不高兴，“季倾然，有些话我也只能跟你说说了。”
季倾然闻言心下一动，他尽量放缓了语气问，“什么话，尽管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你人我还是放心的的啦。”她低低嘟囔了一声，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两秒又叹了口气，“我的确不缺钱，楚迹对我在物质上没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我卡里的钱多到现在都不敢去数有几个零。”
这话让季倾然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
“可是，季倾然你知道的。”
“任何东西，早在暗中标注了价码。正因为楚迹待我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些才显得沉重，他不仅给予我感情价值，物质和金钱价值也都赠送给我。”
“可我，能够给他什么呢？”
女性在追求爱情时，所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季倾然沉默片刻，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怀疑他究竟有胜算吗？
可温浠最后的那句话让他的这颗飘摇不定的心又重新燃起了灯火。
“什么意思，你不喜欢他吗？”他问，洗手的动作都猛地顿了下上来。
这一瞬间，季倾然想了很多很多，楚迹此人这般，如果是他喜欢的人、想要得到的人，恐怕没几个人能拒绝的了，一方面是他各方面很优秀不容易被拒绝，另一方面就是会屈服于他的强权之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重新开口就是转移话题，“我这次兼职，是为了给岁岁选生日礼物，她的生日快到了，你应该知道。”
她不愿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回答！
季倾然屏住了呼吸，平复了几秒，他跟着温浠的话题转过去，“我知道，”稍微顿了一下语气，他询问，“你跟伊岁的关系很好？”
温浠的声音带着些许自嘲，“好啊，自从那次我从蛇窝里救了她，她就对我很好。可是，这份好算不算是阴差阳错，并不是出自两人真心的相交。”
“不必认为自己卑劣。”季倾然放轻了声音，“温浠，你是我认识的这么多人之中，最为善良的那一个，无论当时袋子里的是我还是别的谁，你都会勇敢的走进去救人。”
“你已经很好了。”
谁认为自己卑劣了？
卑劣两个字怎么写温浠都不知道。
她给季倾然隔空翻了个白眼。
错了，如果里面的不是伊岁，她只会抬腿走人。
温浠感动说，“你真的这么想吗，谢谢。”
“谢谢你，季倾然。”
电流声裹挟着她低低地柔柔的声音，季倾然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说到这个，你嘴角的伤？”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这么快？”她诧异。
“身为第一名，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是第一名。”季倾然坐下，转着笔扬眉。
“……”温浠仿佛被逗笑一般乐出声：“禁止自恋。”
“我到地方了，要下车了，电话挂了哦。”
“好，在哪里兼职，有空去给你打个好评。”
“谢谢你啦，但是不告诉你！”
挂电话前，温浠忽然悄悄压低声音，煞有其事说：“季倾然！”
“嗯？”季倾然耳朵贴近手机，转笔速度慢下来。
“不许瞒着我悄悄努力，不然我跟你没完。”
电话被挂断。
温浠那娇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季倾然转笔的动作猛地停止，笔杆子滚在书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回神捡笔，扯了扯唇角，拿开手机看着他给温浠的备注。
隔了好大一会儿，他亲自更改备注，‘温浠’二字被删掉，他输入：第一名。
温浠下了地铁，走出出口收到了季倾然的消息。
季倾然：[截图]
季倾然：先在我这里当个第一名吧。
是他给她的备注：‘第一名’
真是无师自通的校园暧昧小能手。
温浠盯着看了会儿，可惜了，她并不想当某一个人的第一名，她要的是所有人都承认她是第一名，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最强。
退出窗口，楚迹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挂着。
阿迹：申请今晚跟宝宝一起吃饭。
阿迹：同意扣1，不同意扣三千字叙述理由。
阿迹：不同意跟我说一下也行[希冀.jpg]
阿迹：还没有起床吗浠浠。
温浠：准了。
温浠：七点到启明大厦接我。
阿迹：？
阿迹：去启明大厦干什么。
温浠：买辅导书。
阿迹：好的，选好了吗？我给你办个会员。
温浠：只买几本书而已，不要浪费钱。
阿迹：听你的…
阿迹：晚上还可以亲亲吗？
温浠回了一个‘刀人’的表情包就收起了手机。
楚天宏下楼去上班，刚下来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宝贝儿子正满身飘小花花，乐呵的哼着歌，还好小时候他管教楚迹比较严格，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楚迹的仪态都是最好的，这会儿嘚瑟，也好生的端坐着，腰杆儿倍儿直，不跟他朋友家的儿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往那儿一坐就要把腿放桌子上，二大爷似的。
瞥了一眼，楚天宏刺他：“没分手啊？又哄好了？还是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