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饭都吃完了,陆清才把粥盛出来,因为名义上是万宁煮的粥,大家都很给面子一人喝了一小碗。
陆清看着万宁小口喝着粥,有些唏嘘地想着,之前他们恋爱的时候,虽然万宁偶尔也会表现出娇气,但其实大多时候是以他为主导的,好像从来也不会麻烦他做什么事。分手了,即使才几天,她就已经划清了身份界限,也不再迁就着他,我行我素的。可他跟在她屁股后面善后的时候却又觉得心甘情愿地喜欢。
果然要确定爱不爱一个人,先要看自己是不是在犯贱。
饭后,睡觉睡得元气满满的他们,终于出门闲逛。
夏天的夜来得晚,天光还是昏黄,街上不乏游客在游览,不过比起大城市夜晚的喧嚣繁华,这里依旧算得t上僻静了。
连万里这么聒噪的人也能静下心来走走看看。
只是一开口依旧有些二缺:“那边是广场吗?怎么都没人跳舞啊?你们这边老太太不爱跳……”
陈宥安打断他:“那是他们宗族的议事场,你不懂别胡说。”
陆清有些诧异地看着陈宥安,又跟万里解释了一下那个小广场逢年过节会有祭拜仪式,平时是封着的。
陈宥安发现下午他过去广场的那个路口方向已经放上了木头栅栏,有种专门防着他的感觉,真是给人添麻烦了。
虽然这个村子里的人放着陈宥安,可有人不拿他当外人。
当他们逛到各家小店都已经收摊,逛无可逛的于是回家的时候,陈宥安收到了万宁发的消息:“好无聊啊。”
明明两个人就离了不到一米,陈宥安不懂她为什么要发消息。
万宁又给他发:“晚上你来我房间吧。”
陈宥安:“?”
万宁:“等他们睡着以后:)”
陈宥安抬头看万宁,万宁露出个跟短信最后一样的微笑来。
夜阑人静
万宁的这条信息撩得人心痒痒的, 陈宥安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反正肯定不是好心。
但是清高的太子殿下丝毫不觉得这有失体统,看似面无波澜, 心里恨不得把那两个碍眼的东西一人一个手刀打晕。
偏偏万里不识趣,说是下午睡太足了, 晚上睡不着打游戏, 戴着耳机盯着手机叽里咕噜说些陈宥安听不懂的脏话。
这成什么样子?!
陈宥安要替万家教育小公子, 但是他以理服人,没上手刀,而是摘下万里一只耳机, 一本正经地低声问万里:“你刚才有没有看见窗外过去个人啊?”
万里扭头看窗外, 再看他:“咋的,没长脚还是没脑袋?”
陈宥安:……胆子这么大吗?
万里把耳机重新戴回去:“没事哈,你要是害怕就看会儿鬼故事, 看一看就觉得这屋里好像挺热闹了, 什么床脚啊, 天花板啊, 仔细瞅瞅,说不定都有你不认识的人呢。”
陈宥安想斥他荒谬,却被他讲得心里毛毛的。想要吓唬人的人反而被吓到,陈宥安拉紧被子到脖子,脚趾抠抠被子边,死死压住不留缝, 却还是感觉有风能透进去似的, 又冷又……闷得慌。
“你不热啊?”陆清洗漱完躺坐在床上, 看陈宥安那个包裹法很纳闷,“山里虽然晚上凉, 但也不至于盖这么多。”
陈宥安:“哦,我体寒。”
陆清嗤笑一声,觉得少爷矜贵,转过身背对着他,倒是第一个先睡着的。
万里又激战了两把,但是山里信号不咋好,网速比他平时用得差太远,被队友指着鼻子骂得他上火了,手机一摔退出游戏,想刷会儿游戏视频,视频也一卡一卡老缓冲,最后只好带着火气闭眼睡觉。
等他俩都睡熟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两点了。
陈宥安不确定万宁是不是也睡着了,他没给她发消息问,怕她真睡着了不回他,那他就没有正当理由去找她了。
虽然说现在这黑灯瞎火地去找她也算不得多正当吧。
陈宥安潜入万宁房间,她依旧是没锁门,也没睡觉,黑暗中小小的手机屏幕光打在她脸上,依稀能看见轮廓。
陈宥安怕她被自己吓到,先小声唤她名字。
万宁听到他的声音,把床头一盏小台灯拧亮了,屋里霎时有了光。
陈宥安不客气地翻身上了她的床,躺在她身边,抢了她的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干什么呢?”
万宁先看了眼大哥身上的被子,抢回来一半:“看电视剧呢。你这是干嘛?”
陈宥安老老实实回答:“万里给我讲鬼故事,我害怕。”
万宁嫌弃地皱起鼻子,他是怎么如此坦然说出来“我害怕”仨字的?
万宁不给面子地吐槽他:“好像对他们来说,咱俩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吧?”
陈宥安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向墙那边:“你好可怕,你是鬼,离我远点。”
他的害怕不像装的,万宁觉得好玩,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扑到他身上吓唬他:“你这小书生,既然进了我们这妖怪洞,还巴望着安生离开呢?”
他俩都顾忌着对面房间有人,说话压低了音量,可越是这么压着说话,笑意越憋不住,憋笑憋得胸腔肩膀颤抖。
陈宥安本来缠着被子就觉得热,被她这么闹更觉得身上着火似的,把人连同被子一起推开,舒缓喘了口气。
万宁第二次被推到墙边,有些不满:“干嘛呀,不想来别来,来了又装贞烈?”
她这用词,直白又暧昧,陈宥安道貌岸然地问:“找我来做什么?”
万宁:“给我捏脚。”
陈宥安:“什么?”
万宁拿脚尖踢踢他:“走了一天路,脚好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