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139)
酒坛子离她坐着的石凳有点远,晋明琢索性站起来,想去拿过那酒坛子来,却在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
裴朗宜扶了她一下,这才嗅到她唇齿间的酒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晋明琢按了按头,“怎么有点晕......”
说着走过去,将酒坛子转过来,给裴朗宜瞧。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瞧,我说是西风月吧。”
不肖她说,裴朗宜自是能看见坛子的红纸上,赫然写着“西风月”三个大字。
便见晋明琢费力地俯身瞧另外一坛子,见上头写着“桂花雪酒”。她将坛子开了封,直觉一阵桂花香气扑面而来。
“闻着好像啊......”
她说着,又尝了尝,眼睛亮了:“尝着也好像......”
说着又尝了尝,“好像更甜一点。”
裴朗宜一时表情难以言喻,想到之前他还想这酒因着美景变得香醇了,那会儿就该怀疑一下的。
他的确没喝过西风月,不知道这酒的滋味,却也听说过它的大名,这酒初尝叫人警惕松懈,却是实打实的烈酒,后劲十足。
想到晋明琢跟喝饮子一般喝了许多,裴朗宜隐隐有点担心。
他早些时候的确有想瞧瞧她喝醉什么样的念头,可那得在他的计划下......裴朗宜将目光锁定在晋明琢身上,问道:“你喝醉了没?”
“没有吧。”
晋明琢刚摇了摇头,想自己意识清醒的很。
却在摇头间,当场踉跄了一下。
裴朗宜:......
行,行吧,瞧着是死鸭子嘴硬型。
他将人扶着坐下,叮嘱她:“别喝了,这酒烈得很。”
不由分说地就将晋明琢的酒盏拿到自己这边。
“真的假的?”
晋明琢有点不相信:“可它尝着没什么......哎!”瞧着裴朗宜收她的酒盏,急地提高了声调:“我说你,至于么?”
她站起来,要去抢自己的酒盏,却头晕地很,一下子又坐下了。
晋明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瞧了瞧自己的双手,没见重影,意识也清明地很,于是抬头看裴朗宜:“我真喝醉了?”
说着,不信邪地又试图站起来,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裴朗宜:......
他试探地问道:“我是谁?”
这是什么问题......晋明琢翻了个白眼,瘪了瘪嘴:“你是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这话无论是有意无意地说出来,都扎人。
裴朗宜磨了磨牙:“小醉鬼,我今天不跟你一般见识。”
却见晋明琢剎有其事地点头,又似是觉得头晕,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我大概是喝醉了。”
“一动作就头晕,可意识清醒的很。”
她说着,随意地托着腮,“你是裴朗宜,是齐王,是我的王爷,我的阿宜,我的夫君。”
她姿态散漫,脸色发红,浑然不觉自己这话,这举止,在裴朗宜眼中是一番怎样的景致。
谁说灯下看美人才有韵味,明明月下才美的惊心。
裴朗宜喉头动了动,听她条理分明而非颠三倒四地说完这一长串的话,便知她说的是真话。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克制道:“烈酒伤胃,多吃两口饭菜。”
晋明琢“嗯”了一声,乖乖地低头吃了两口,再抬头时,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怎么了?”他问。
“阿宜,圆月落在了你冠上。”
晋明琢费力地抬起一根手指,虚虚地指着。
便见她粲然一笑,说道:“我的阿宜,真是俊朗。”
裴朗宜听罢,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如何。
被酒醉的自家娘子调戏,这事实在是......
他伸手,刚想惩戒般的捏捏她的脸颊,便见她主动用脸颊贴上了裴朗宜的手心,轻轻地蹭了蹭。
而后,裴朗宜便觉得手心一重。
刚刚调戏过他的,他的妻,靠着他的手心睡着了。
头上的花枝歪斜,撒了一头柔黄的桂花。
裴朗宜摩擦了两下她的脸颊,叹道:“我的明琢,才是真的貌美。”
说着摇摇头,将人拦腰抱起,踏着月色走出花园。
小情侣互换!
“明琢。”
晋明琢迷迷糊糊地,听到有谁在叫她。
是个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带着点焦急的意味,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皱起眉,怀里抱着什么,她下意识地觉得那是裴朗宜,往前往上蹭了蹭,想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只听得“嘭”的一声,头磕到了床头上,一下将人磕清醒了,她朦胧地哼唧了一声,然后惺忪地睁开眼睛。
只见面前似乎有自己的重影。
晋明琢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自己却并没有消失。
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
裴朗宜早上是被闷醒的。
似乎有什么遮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
他下意识地觉得是晋明琢,他的妻睡觉不老实,一晚上换八百个姿势,他早就习惯了。
睁开眼睛,他往后撤了撤,觉得有点不对劲。
先不说从来都是自己睡外头,晋明琢睡里头,单论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只手的重量——
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轻的跟什么似的。
裴朗宜一下子惊醒,不动声色地回忆了一下,昨晚并未出门,他也的确是搂着晋明琢睡的。
他悄悄地抬手,预备着自卫,却在瞧见自己的手的时候愣住了。
那是一双女子的手,青葱生嫩般的手指,单薄又纤细,指甲上还涂着丹蔻,拇指的边缘还涂出来了些,像一块瑕疵出现在那白皙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