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44)
没吃过,晋明琢心想。
“听同僚说他家夫人也说味道好,明琢,想尝尝吗?”
晋明琢这才转头,看了看他,别扭地“嗯”了一声。
裴朗宜被她这模样逗笑,“行了,出去吃午饭吧,我叫他们摆上。”
晋明琢出去,走到厅中时,果然见桌上除了寻常饭菜,还多了几味精致的点心。
她走过去坐下,裴朗宜将招牌推到她眼前,晋明琢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薄薄的一层软皮,包着清甜的乳酪,还混着些果香,不涩口也不腻人。
“好吃。”晋明琢夸着,还要去搛第二个,却被裴朗宜抽走了。
“再吃吃不下饭了,留着给你下午慢慢吃。”他一本正经地说。
晋明琢遗憾地看着那点心,不乐意地收了手,回过头来看裴朗宜,奇怪地说:“才过了六年,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呢?管我管的比我爹还多。”
裴朗宜猝不及防地被中伤,郁闷了一下,眼中暗含警告地看着她。
晋明琢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服气地又说:“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说了。”
“再说我要你找茬了。”
裴朗宜提箸的手顿了一顿,说道。
这人找茬本事一流,脸皮又厚,晋明琢吵不过也比不过。
选择立即闭嘴。
裴朗宜这才继续提箸,替她布菜。
抬头却见晋明琢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怎么了?”
晋明琢见他旁若无人,熟练的动作,像是这么做了千百次。
可她还是觉得别扭。
她组织了一下措辞,而后开口道:“你吃你的就好了,不用管我。”
裴朗宜愣了愣,倒真没意识到这个。
许多举止习惯了,便也不觉得什么,叫小姑娘见了,倒瞧着浑身难受。
他收了箸,答应着:“好。”
早上下了一阵雨,午间已经晴了天。
这会儿阳光明媚起来,有布谷鸟悠远的声音传来。
“午后小睡一会儿,下午在府里逛一逛也好,后院的花园还挺大的。”裴朗宜道。
晋明琢点点头,问道:“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暂时没有。”裴朗宜说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面,“你回去时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晋明琢摇摇头,“只是跟那时候的你吵了一架,吵架么,天天都吵......”
裴朗宜嗤笑一声,引得晋明琢瞪他一眼。
裴朗宜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吵架的内容也没什么的。”
晋明琢想了想,语气有点不高兴,“然后那时候的你也跟我说,单夫子要抽查课业,叫我好好准备,我问你这两天不也在玩么,你说你要回京看太后。”
“说算着日子,兴许能跟慎玉哥......”
察觉到裴朗宜不善的视线,晋明琢不乐意地改口:“兴许能跟慎玉一起入京。”
裴朗宜却不善罢甘休,仿佛岑慎玉就是他的逆鳞,说不得碰不得。
他伸出一只手来挑起晋明琢的下巴,轻佻地问道:“说说看,你还有几个好哥哥?”
一十六
那动作侵略性太强了。
晋明琢吓了一跳,挣了一下没挣开。
见她睁大眼睛,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裴朗宜玩心四起,小心眼记起了仇——
那会儿还说他像爹,得教训教训她,叫她知道轻重。
裴朗宜居高临下地凝视她,敛了神色,语气叵测:“怎么?”
他不笑时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感,鼻挺唇薄,下颌锋利。晋明琢下巴被钳着,被迫看向他,只觉得面前这人似乎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模样,叫她心跳都慌张。
那加快的心跳绝不是什么正向的反应。
晋明琢嘴唇颤抖了两下:“......我改口了,你怎么这么讨厌。”
羞恼伴着些许害怕,委屈漫上来。
她往后仰了仰,终于脱离开他的桎梏。
裴朗宜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上身前倾,还在吓唬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我知道。”
晋明琢背后是椅子,身前是这人,被禁锢在这狭小的地方,警惕地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一红,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鼻音涩涩:“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裴朗宜愣了愣。
......哭了?
怎么这么娇气,吓唬的这一下不过平时的十之二三,这就......哭了?
齐王殿下手足无措,显然高估了小姑娘的承受能力。
但这么多年恼了就哄的经验也不是吃素的,他憋屈地蹲在她面前,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她擦眼泪。
“你别碰我。”晋明琢别过脸去。
“逗你呢。”
裴朗宜移到另外一面,继续给她擦眼泪,哄她:“恼了打我两下出出气,如何?”
晋明琢低着头,眼泪就从被打湿的纤长的睫毛间流出来,顺着瓷白的脸滑下,叫他哪能不心疼。
湖蓝的锦帕蘸了眼泪,颜色变得发深。
帕子边上绣着两只鸳鸯,还是他不久前好不容易哄她给自己绣的。
裴朗宜攥在手里,蹲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声好气地劝了半晌,无果。
没法子,憋憋屈屈地说:“慎玉外派去了外头。”
晋明琢抬起头。
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人口中听到岑慎玉的消息,一时间都忘记哭了。
真管用啊。
裴朗宜敢怒不敢言,真怕再把她惹哭了。
齐王殿下少年顽劣,叫喜欢的姑娘讨厌。
追妻许久,终于抱得美人归,却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个过程还要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