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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春(100)

柳海将汤水搁下,亲自跟出去打点,门帘搁下,只剩裴浚坐在塌上,任由凤宁抱着他的手臂。

凤宁抱着抱着,觉出那玩意儿也渐渐热了,顿生嫌弃,一把扔开,倒头往里一栽,这下可好,额尖撞在墙壁吃痛一声,登时捂着额醒了过来。

她慢吞吞坐起身,茫然四望,模模糊糊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高挺的鼻梁,清隽的眉目,深黯的瞳仁合着闲适的表情,像是山巅只凭人仰望的雪,不是裴浚又是谁?

还当自己在做梦,又认真瞥了一眼。

潮红的面颊凑过来,一双含情目直勾勾盯着他,好像他是什么稀奇怪物,裴浚眉棱微挑,待要抬手去拎她,凤宁猛然醒神意识到不是梦,立即往后瑟缩了下身,连着被褥也往膝盖一遮,明显与他隔开距离。

“陛下怎么来了?”嗓音防备又冷淡。

与方才娇憨依赖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裴浚心里不是滋味,冷冷掀唇道,

“朕若不来,你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外头岂不传朕苛待宫人?”

这话说的,他像是个在乎旁人眼神的人么?

凤宁也是会怄人的,“臣女真出了什么事,也不打紧,陛下还缺女官么?不是马上又有五人进宫,回头补上缺便是了。”

裴浚硬是给她气笑了,“你想出事,还要问朕答不答应?嘴皮子这般利索,看来病得不严重,爬起来给朕干活去。”

凤宁委屈地往角落里一缩。

恰在这时,一束烟花自夜空绽开,五颜六色的花束漫天洒落,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属于除夕的热闹,很好冲淡了厢房里的火药味。

裴浚决定不跟病人一般见识,看了一眼预先备好的退热汤药,抬手递给凤宁,

“喝药。”

凤宁也不会跟自己身子过不去,接过便咕咚咕咚喝了。

喝完才发觉身上只穿了一身中单,略略不大好意思,连忙裹紧了被褥,裴浚又给气上了,

“太医说你身上发着高热,不宜盖被褥,还不快掀开。”

凤宁眼神乌溜溜往他瞥,死死捂住被子,“御前失仪,不大好...”

裴浚哪能没看穿她的心思,“朕哪儿没瞧过?”

凤宁耳根一瞬红得发烫,急得又坐直身,“陛下....”小声反抗。

裴浚见她炸了毛,心情终于舒坦了。

那日的话犹然在耳,凤宁觉得不能就这么原谅他,将小脸埋在膝盖就不吱声。

裴浚也拉不下面子,他人都到这儿了,就是给李凤宁最大的脸面,让他再哄她他做不到。

他这一生没有哄这个字眼。

两个人僵持着不说话。

幸在那碗退热的汤药很快管用,凤宁略略起了汗意,混沌的脑子也舒坦不少,她急需擦汗的干帕子,“玲儿呢?”

玲儿是平日伺候她和杨玉苏的小宫女。

裴浚在这里,不会准许其他宫女进屋。

“你要做什么?”

凤宁不大自在地望着他,“陛下,臣女身上冒了汗,想寻帕子擦汗。”

“自个儿下来寻。”他动了动尊贵的龙脚,将她那双绣花鞋给拨至脚踏边。

凤宁不知想起什么,嗫着嘴道,

“臣女脚不好,踏不了两只船。”

一股无声的弦就这么悄然而断。

两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会会。

裴浚双眸擒着懒淡的笑意,斜睨着她,“朕堂堂天子,眼下只你一个女人,你呢,一边拒绝朕的位分,一边定亲信物还在旁的男人手里,李凤宁到底谁在吃亏?”

他想起这桩事还有气,若是她父亲不将她送入皇宫,她是不是给韩子陵做世子夫人去了?

凤宁愣是被他怼的没话回了。

可怜的女孩儿眨巴眨眼,被他绕进去了,还真有几分理亏。

裴浚看着她吃了个哑巴亏,心里又觉好笑,片刻,笑意收敛,从袖下掏出一物,搁在掌心递给她。

凤宁目光落在那枚玉佩,眼睫轻轻眨了眨。

这是一块镂空雕凤的圆环玉佩,玉质油润微带翠青色,明显已有好些年份,八年了,凤宁已有八年没瞧见它,这是她母亲留给她最重要的遗物。

她绞尽脑汁拿不到的玉佩,他轻而易举便送到她手里,凤宁柔柔望着他,心里一时五味陈杂,积压许久的情绪如出闸的水宣泄而出,她抱着玉佩t嚎啕大哭,或是惋惜母亲不该用命去换一门无疾而终的婚事,或是痛恨亲生父亲算计她来毫不留情,或许更是委屈裴浚冤枉她。

单薄的双肩起伏不止。

如果这个时候他抱抱她该多好。

裴浚狭目半眯,深深看着她,他习惯用自己的方式来抚慰,他将李凤宁搂过来按在怀里,猛然低头吻过去。

熟悉又强烈的气息包裹住她,很快舌尖被他攫取,是极为强势凶悍的一个吻,好似要将沉埋在她心里那些阴霾给扫除而出。

凤宁凭着本能将唇贴得更近,唇齿交缠,撕扯般的吮吸,汗密密麻麻从脑门炸开,她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快意。

身子早软成一团水,肌骨任由他牢牢钳制着,她几乎挂在他身上毫无招架之力。

汗出了一身又一身,闷在身子里那股热劲也随之卸下,灵台清明了,意识到二人在做什么,凤宁用力推开他,气息绵绵,“陛下,我惹了风寒呢,可别过了病气给您。”

裴浚浑不在意,重新将人捞过来,舌尖一探将那雪白的耳珠勾入,“朕是天子,百无禁忌。”

凤宁直打哆嗦。

她袅袅软软在他唇边喘着气,温热的气息扫过他鼻尖,滋生一股绵密的痒,直窜下腹,裴浚担心继续下去收不了场,深吸一口气,终于舍得将她放开,唤来小宫人伺候她去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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