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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南枝(101)

作者: 从来不吃肉 阅读记录

纠结什么呢?纠结还爱不爱她?

江悬纠结过很多,要不要问,要不要提供帮助, 这所有纠结的源头都来自许南枝, 而根源是爱。

所以他从未纠结过要不要继续爱她这个问题,对江悬来说,许南枝就是爱的具像。

许南枝的问题像在江悬的心上轻轻敲了一下, 不重, 但生疼。

“南枝, 那你呢?”江悬问,“你做梦的时候能睡得好吗?你又是否纠结过呢?答案又是什么?离开还是留下?”

一连串的问题钻进了许南枝的耳朵里,原本迟钝的思维此刻却敏感地抓住了“离开”这个字眼。

“我没想过离开,但我害怕,”许南枝说,“江悬,我害怕,尽管不是我的错,我还是会害怕,我担心你怎么看我,担心别人知道后又会怎么看我。”

“你所有对他人的猜想,都来源于你如何看待自己,”江悬稍稍退后,捧着许南枝的脸,“所以你怎么看自己呢?你这么看待自己的时候会对小时候的许南枝愧疚吗?”

闻言,眼眶像泄洪的闸门再也储蓄不了泪水:“我知道自己没有错,可是我害怕,我没有证据,我怕别人不相信,他们都觉得他是好人,他高朋满座因为职业而受到神圣的爱戴,好像被困住的只有我一个。”

“什么时候开始的。”江悬用指腹拭去泪水,问,“你的噩梦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中的时候,”许南枝说,“不觉得刚开始有什么,初中的时候才开始有这种意识的,我开始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我害怕排风口,我有时候不敢推开卫生间的门,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一个人对一件事的看法取决于自己的三观,而三观的建立需要时间,在羞耻心初具雏形的时候,这件事就成了完美的杀手。

江悬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明明看见了蛛丝马迹却没有深想。

“其实……”许南枝哭着,嘴角向下瘪了瘪,又继续道,“真的挺闷的,我常常在卫生间喘不过气,但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他偷看我。”

“我知道了,”江悬的眼底染上了红色,“你男朋友知道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站在你这边,你也要站在自己这边。”

人们常常在性暴力、家庭暴力、语言暴力中寻找可耻的情有可原,让语言、偏见、自尊心像一根根针把受害者的嘴巴缝起来,让她们在社会中呜咽死亡,来人间一趟,只学会了忍耐的一刻。

可她们原本不用如此的,正义与公道本该理所当然地站在她们那一边。

而受害者被自己杀死,被社会杀死。

“你没有错,”江悬说,“那个人渣会将会被钉在良知的绞刑架上。”

“你不会离开对吗?”许南枝问。

“不会,”江悬笑着,和平常的散漫不同,这个笑带着温度,“我永远忠诚于许南枝。”

这些天担心的幻想没有实现,许南枝像得到糖的小孩,挂着笑,眼睛闪着泪光,但晦涩的担忧散了不少。

“江悬,我能吻你吗?”许南枝像个单纯的小孩发问。

“怎么?高兴昏头了?”江悬说,“想吻就吻,这是许南枝小朋友的专属权利。”

“真的吗?”许南枝眨巴了下眼睛,“那我开始了。”

“需不需要帮你喊个预备备?”江悬问。

“可以,”许南枝说,“你喊吧。”

许南枝眼神纯粹,有种别样的诱惑力。

“预备……”

最后一个“备”字还没喊完,许南枝就一下子凑了上去,哭过后唇带着一点泪水的苦涩,但江悬却觉得甜得超标,全糖的奶茶都没这么甜。

他心里这么想着,尽管他从来没有点过全糖的奶茶。

许南枝不满江悬的分神,使坏般轻轻咬了他一下,然后分开。

“你有点不专心。”许南枝控诉。

“那再来一遍。”

话音刚落,江悬就俯身贴上了许南枝还泛着水光的唇,而许南枝没有一点防守意识,轻而易举地就被掠夺了城池。

不知过了多久,江悬难耐地与她分开,盯着她嘴唇,用手擦了一下。

“就这样了吗?”许南枝问。

“要不然?”江悬挑了下眉问。

“去房间吗?”许南枝又问。

江悬假装听不懂:“去房间干嘛?”

“做个爱?”许南枝毫不避讳。

“昨天你不是喊不要吗?”江悬说。

“那是昨天,而且……”许南枝凑到江悬耳边,说,“你技术不错。”

江悬感觉自己被直白的许南枝勾得理智全失,残存的一点人性让他抱着许南枝回了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内的声音平息,清理完后,许南枝困倦道:“叫个外卖好不好?”

“不吃我做的了?”江悬捏了捏许南枝后颈问。

许南枝不满:“我都这么累了,你舍得让我吃糠咽菜吗?”

“你以前吃得不挺香嘛?”江悬问,“现在就成吃糠咽菜了?”

“哎呀,厨房就那么点东西,我想吃点好的。”

“行,”江悬将手机给许南枝,没有密码,一滑就开,“想吃什么自己点。”

“不要,”许南枝累得不想动,娇气道,“你来报你来点。”

江悬靠在床头,把许南枝搂到他身上:“那你报吧,小祖宗。”

许南枝报了些菜名,然后趴在江悬怀里,过了良久才道:“你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挂南枝

听许南枝要自己陪她去医院, 江悬微愣:“哪个医院?”

许南枝双腿分开,跪坐在江悬身上,自然道:“宁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