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南枝(49)
许南枝笑笑:“应该的。”
江兰看着手里那一大捆粽子,说:“既然你送都送了,要不你顺道给楼上的江悬也送几个?”
“啊?”
江兰蹙了蹙眉头,说:“这几天不是天气潮嘛,江姨我啊膝盖的老毛病又犯了,实在是爬不上去。”
一听是这样,许南枝迟疑了半秒就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给江悬送几个。”
见许南枝答应了,江兰眉头一松:“好嘞,那我现在去剪几个下来,剩下的你送江悬。”
许南枝点点头:“好。”
江兰转身离去,许南枝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拿到粽子后,江兰向许南枝道了句谢,就目送她上楼。
许南枝没先回家,而是直接上了七楼,在贴着福字的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扣了扣门。
过了一会儿,没人开,许南枝又敲了敲。
这下里面传来了淡淡的一声:“来了。”
随后,门就开了。
江悬像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身上是好闻的幽香。
见是许南枝,江悬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许南枝怔了两秒,随后晃过神,抬了抬手里的粽子:“我来替江姨送的。”
“我妈包粽子了?”江悬皱着眉问。
“不是,”许南枝摇摇头,说,“是我买的。”
“……”江悬双臂抱在胸前,身子往门框一靠,眉眼稍扬,问,“你买的?替我妈送?”
许南枝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逻辑,是有点怪,但好像也没错,就点点头:“对啊……”
江悬拖着腔“哦”了一声,拿过那些粽子,又注意到那个小礼袋,问:“这个也是给我的?”
“啊?”许南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礼袋,想着江悬那个傲娇性子,如果自己说不是,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于是顺水推舟道,“对,这个是我们舞蹈室发的小礼物,顺便送给你。”
“……”江悬眉心一跳,“顺便?”
“嗯,”许南枝点点头,将小礼袋递到他眼前,问,“你要吗?”
江悬盯着她看了两秒,扯下了那个顺便的礼物。
许南枝收回手,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江悬玩味道:“你还要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许南枝摇摇头,“那我先走了。”
“嗯。”
见许南枝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江悬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将粽子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小礼袋随手丢在了茶几上。
像是对顺便的礼物不太感兴趣。
他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选台,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无聊,就把遥控器随手一扔,从沙发背上离开,拿起那个横躺在茶几上的礼袋。
摇了两下后,拆开,顺手就把里头的东西倒在茶几上。
里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些糖果之类的,只有一个东西包装比较大,他拿起一看,上面的标语让他额角一抽。
看清楚后他默了两秒,然后冷笑一声。
江悬舌尖顶了下腮:“可真行啊,还是草莓味的。”
说完他就把东西扔茶几上,转身进了浴室。
那可怜的东西孤零零地躺着,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上面赫然写着。
——好马配好鞍,好套配猛男。
挂南枝
端午这天天气不错, 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片云。
太阳没有了遮挡,气焰比往日更加嚣张。
昨晚许南枝实在太累了, 洗了澡直接就睡了,卧室的帘子忘记拉上,所以今儿个一大早就被这耀眼的光照得迷迷糊糊的。
她本想翻个身继续睡, 但意识渐渐清醒,加上这个小区地处马路边,虽然没有什么鸣笛声, 但轰鸣声不断, 吵得她脑袋嗡嗡的。
压了压心里那点不悦的情绪, 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许南枝手撑着床沿,缓了缓, 然后揉了揉眼睛,随手把头发扎在后头。
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八点多,要是平时她就继续睡了,但今天她破天荒地看完时间后没有睡回笼觉,而是直接穿起拖鞋去了卫生间梳洗。
梳洗完后, 她打开衣柜, 挑了白衣黑裤穿上,接着拆开一个快递,里面是她买的稻穗。
许南枝将稻穗用一根白绳子绑在一起, 放进了帆布包里。
收拾完, 她就下了楼。
到了小区门口, 许南枝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关上车门,说:“师傅,去南山墓园。”
“好嘞。”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好,早晨的风带着些暖意,吹在脸上像一层薄毯。
南山墓园是雁城一处比较好的风水宝地,听说当初盖的时候,开发商还请了一位比较有名的风水师看过。
许南枝的爷爷去世后就葬在这里。
按理说,她的爷爷是农村人,一般在老家是有墓地的,但就在他去世的前几年,为了造水坝,政府给了些钱,让他们把墓地移了。
那年许兴正做生意挣了钱,为了方便,他干脆把墓地都迁到了南山这边。
南山在郊区,师傅差不多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付完钱,许南枝下车,背着包进了墓园。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她在一座写着许朝树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还有张照片,照片中的人脸上沟壑纵横,看着老态,但嘴角的笑显得他很朴实慈爱。
许南枝在墓前站了一会儿,随后鞠了个躬后缓缓蹲下,用手拂了拂照片上的灰尘。
看着照片上的人,许南枝眼底发热,但还是扯出个笑。
许朝树是当时村里难得有点文化的农民,还写的一手漂亮字,当地寺庙的牌匾有不少是他亲自题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