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浓(20)
可现在真正见到他,却感觉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记忆一下拉向了很远——
那天海上的天气格外凉爽,湿咸的海风吹在身上,吹散了燥意,却吹不走心底的恐惧。
自从上了那艘纸醉金迷的豪华游轮后,她刻意弄脏脸,心惊胆战东躲西藏地过了三天。
害怕、后悔、难t过,无助……
各种情绪交织,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她绷不住了,决定逃走。
声色靡靡的游轮上,男人斜倚着船舷在孤灯下抽烟,白衬衣解得只剩一颗扣子,薄肌韧腰,交错的纹理上好几种口红色号。
很痞,很浪。
这是她对周惊鸿的第一印象。
当时她以为他也是被带到船上“献祭”给富婆或富商的艺人,于是鼓足勇气上前,拉了拉他袖子,眼眸纯澈地看着他,软软地喊了声哥哥,对他说。
“我们一起逃吧。”
桃花眼轻掀,周惊鸿慵懒地看她,暧昧光影下,一张俊脸冷艳清绝不似凡人。
“逃去哪儿?”他吐了口烟,声音低沉磁性。
那时奚沅还不到十九岁,还很单纯,像早春枝头的青梅,涩涩的嫩。
看着又痞又浪,很明显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她故作成熟,踮起脚,在他耳边软声吐气:“这里很乱很脏,我猜你肯定也不喜欢,我们先上岸再说。”
后来……
后来她拉着他手,一口一个哥哥,在声色犬马的夜里,有惊无险地逃离了游轮。
上岸后,她仍旧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又甜又软,哄着他为自己做了小半个月的保镖。
“怎么不叫哥哥了?”周惊鸿来到她面前,笑着逗她。
奚沅回过神,动了动唇,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
周惊鸿微微弯身,食指轻刮她鼻尖:“三年不见,软软比以前更漂亮了。”
奚沅羞涩地抿了抿唇:“你也比以前更帅了。”
周惊鸿抬手轻抚她脸:“妆都不化,这么不重视我们的见面。”
奚沅脸上一热,羞赧地咬住唇。
她原本是化了妆的,就是怕尴尬才把妆卸了。
周惊鸿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粉晕,浅浅扬了下唇,手背轻碰她粉嫩的脸:“现在好了。”
奚沅仰头看着他,整张脸都烫了起来,连嘴唇都像是在发烫。
她呼吸急促,感觉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双唇不自主地打开。
周惊鸿眸色微沉,突然把她按在怀里,大手罩住她后脑勺。
奚沅吓了一跳,扭了扭,想要从他怀里退出。
“别动。”周惊鸿用力按住她背,声音有些哑,“让我抱抱。”
奚沅没敢再动,脸贴着他胸膛,任由他抱着,耳中是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
011
奚沅大学是在江城读的,不在京北,她大二下期,新生代导演孟启,到他们学校为一部校园网剧《这些年》选角。她侥幸被选中,出演剧中清冷淡雅的女三,自此进入演艺圈。
大四那年,她因为演戏来到京北,从此成了一名北漂。
在京北的这四年,她早已到陶然亭看过秋天的芦花和冬天的雪,可从没有哪一次,能像今天这样,让她感觉到陶然亭真正的美,如诗如画,像仙境一样。
雪压槐柳,白茫茫一片。
朱漆彩绘的亭子,静静矗立在风雪中,承载着今冬严寒,也承载着它所能承受的三百年风霜。
真的是太美了,她只能呆呆地看着,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走进亭子,坐在石凳上,她单手撑腮,看着美如画的雪景,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而没一会儿,心情就不平静了,心跳甚至越来越快。
因为周惊鸿坐在她旁边,没看景,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转过头,羞红着脸与他对视:“你不看雪景,看我干嘛?”
周惊鸿轻笑一声,手指碰了碰她脸:“你比景好看。”
奚沅脸更红了,咬了咬唇,低下头轻声说:“你总是这样。”
“哪样?”周惊鸿凑近她,高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脸,
感受到他鼻息间温热的呼吸,奚沅心脏狂跳,慌忙往旁边挪:“不正经。”
周惊鸿倾身靠近,半边身子压向她,食指弯曲,缓缓蹭着她丰润的唇瓣,轻笑道:“这才是不正经。”
奚沅脸红了个透,连嘴唇也红了。
她脑子都是木的,懵懵地看着一脸痞浪的周惊鸿。
周惊鸿笑着拉住她手,他的手很大,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很有力量,也很欲很性感。
她的手很小,又软又白,柔弱无骨。
他攥着她绵软冰凉的小手轻轻揉搓,为她取暖。
奚沅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
她感觉周惊鸿攥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脏。
他捏着她心脏在揉搓。
奚沅脸越来越烫,呼吸也越来越急,不敢再让他拉手。
她往外抽了下,软声说:“我手不冷。”
周惊鸿非但没松开她手,腿一撇,两腿叉开,手臂前伸越过她肩,直接将她纳入怀中。
“亭子不挡风,别感冒了。”
奚沅被他拥入怀中,背抵着他宽阔坚硬的胸膛,颈边是他沉沉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钻入她领口内,让她感觉痒痒的酥酥的,身体有些发软。
她难耐地扭了下,却被周惊鸿猛地按住腰。
“别动。”他声音低沉磁哑,下巴蹭了蹭她颈,“亭子里冷,我不想让你生病。”
奚沅羞红着脸咬住唇,屁股一抬,干脆坐在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