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校园+破镜重圆](163)
傅弦音:“为什么给我过生日就……”
话语戛然而止。
她忽然反应过来,顾临钊原话一定不是这样说的。
至少在他的家人面前,她不止是傅弦音这三个字,而应该被顾临钊加上了一些形容词。
会是什么形容词呢。
什么样的形容词,才能让顾临钊的家人放他出来陪她过年过生。
而且还是大老远地跑到山上来过。
一定是很重要的形容词,甚至是很特殊的形容词。
比如说,一个很好的朋友。
好像不够重要。
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好像还是差了点。
一个,我喜欢的女孩?
这个念头一出,傅弦音感觉自己脸颊都腾了一层热气。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太自恋。
明明是你喜欢人家,怎么还把自己形容为是人家喜欢的女孩。
要点脸吧傅弦音,脸皮不能这么厚。
可是为什么,她是真的在期盼着这个呢?
傅弦音,你真的是单纯的喜欢顾临钊吗?这份喜欢里,真的没有夹杂着别的私心吗?
如果没有,那为什么你会想要用这样的形容来形容自己。
热气顺着脸颊蒸到脑子里,傅弦音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忽然脱口而出:
“所以你只是告诉你家里人,你要给傅弦音过生日,他们就放你出来了吗?”
顾临钊愣了一下。
耳尖在傅弦音看不见的地方蔓上一层红。
手中的杯子被他攥得更紧了些,他开口道:“当然不是。”
“是我告诉他们,我要给一个我——”
“这个鱼好吃。”
傅弦音忽然用筷子夹住一块鱼肉,放在顾临钊碗里,说道:“你多吃点。”
碗里落了一块雪白的鱼肉,上面甚至还夹着一根明显的刺。
顾临钊盯着那根刺,忽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弦音的手都是抖的。
真是勇不过三秒。
明明那句话已经问出来了,明明顾临钊已经要说了。
她为什么,就忽然打断了他呢?
是不想知道那个答案吗?
还是……不敢。
傅弦音甚至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那句隐没的话里,到底是重要,还是喜欢。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明明先问出口的是她,可临了,落荒而逃的也是她。
胆小鬼。
傅弦音是个胆小鬼,从始至终,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吻
年夜饭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他们就两个人,自然做不到满汉全席的规格。
吃完饭后,傅弦音就开始心痒痒, 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看星星。
可刚才那事一搅合, 她现在看着顾临钊就忍不住脸红心跳,想说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于是她就只是在顾临钊视线没有与她相交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他。
但凡顾临钊的眼神往她身上瞟一下, 傅弦音立马就扭头往外看。
她在这扭扭捏捏,对面的顾临钊也并不坦荡。
女孩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的时候, 顾临钊感觉自己连杯子都快拿不稳了。
胆怯的情绪不知怎么地, 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不容易攒点勇气抬头看一眼, 人却立刻又别过脑袋去了。
顾临钊轻轻叹了口气。
对面的傅弦音肩膀也小幅度地沉了沉。
两人心境一个赛一个地相似。
一样的忐忑, 一样的扭捏, 一样的胆怯, 一样的期待。
傅弦音感觉自己许久没有这么坐立难安过了。
她手指攥成拳头又松开, 而后又攥在一起。
重复几次后, 她深吸一口气, 鼓起勇气正要开口,就听顾临钊道:
“出去看星星吗?”
看, 哪怕是到了现在, 也还是他主动。
傅弦音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星空营地的灯光管控很严格,小木屋里还亮着灯,外面就是昏暗一片。
傅弦音刚从室内走到室外的一瞬间, 眼前整个一片黑。
她一脚踩空了一个台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顾临钊一把抓住了她。
他抓的很紧, 很用力,傅弦音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攥住, 掌关节的骨头甚至都在向内缩着。
傅弦音忽然就想起了她刚转来北川一中时,和顾临钊一起在文艺汇演上的诗朗诵那次。
灯光被人刻意调亮,那一次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头晕眼花,脚下一空,差点就要栽出去。
也是顾临钊拉住了她。
可不同的是,那次文艺汇演,她是因为调亮的灯光而栽出去。
那次文艺汇演,顾临钊在她稳住后就松开了手。
这一次,哪怕她站稳了,他都没有松手。
傅弦音恍然想起,自从她转来北川后,遇到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顾临钊拉住了她。
她的记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
体育课体测膝盖破了,是顾临钊拉住她。
在临澜河边那个雨夜,也是顾临钊拉住她。
差点出糗的文艺汇演,糟糕透顶的化学成绩,甚至是没人帮她来开家长会时,在礼服店里被陈慧梅骂时,运动会训练到脱力时,还有陈慧梅来学校大闹,她最不想被人看到的,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的时候。
从头到尾,每一次。
都是顾临钊拉住了她。
是从哪一刻开始不再松手的呢?
傅弦音想要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准确的时间点。
可记忆在脑海中闪过一遍,傅弦音忽然发现,似乎是从第一次开始,顾临钊就没有再放手。
所以才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