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校园+破镜重圆](190)
他嗓子都还有些抖:“不是钊哥,你说句话啊,你说句话钊哥。”
顾临钊说:“我在看线索,第一关应该是和年份有关,比如死者的死亡日期或者是死者的出生日期。”
“或者是同一天。”
傅弦音冷静地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中传来:“这关的鬼是个小孩,看大小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甚至有可能是已经成型的一个胎儿,因为种种原因流产掉了,怨气太重,变成鬼了。”
林安旭有些虚的声音传来:“姐,你、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孩。”
傅弦音顿了顿。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恐怖的话:
“因为刚才关灯的瞬间,好像有一个小孩从天上掉在我怀里了。”
林安旭安静了。
程昭昭沉默了。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前面多人合作的关卡几乎全都是靠傅弦音和顾临钊carry,程昭昭和林安旭就像个大腿挂件,一路躺到第四关。
第四关到了有单人任务的时候了。
他们五个人,三个人做单人任务,剩下两个人做双人任务。
程昭昭和林安旭胆子小,本来打算结伴做双人任务的,可陈念可在墙上找到了一个细小的任务提示,提示说双人任务的角色是那个被引产的小孩的父母。
程昭昭说:“我在网上有看过这些,这个是不是情侣专、专属的那种双人任务,会有亲密接触的那种?”
傅弦音说:“那我们去吧,实在不行等会单人任务我也去做一遍,反正规则又没说不能重复做。”
林安旭就差抱着傅弦音大腿痛哭流涕了。
他在原地干嚎:“姐,你是我的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姐!”
任务分配好了,只听啪嗒一声,边上有个小门打开了。
两人钻进小门,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手术室,傅弦音几乎瞬间就猜到了任务内容。
她说:“应该是要我去模拟做引产的孕妇,你去找线索。”
她说着就往手术台的方向走,而后毫不犹豫地躺在了手术台上。
傅弦音以为自己不怕的。
可手术台的冰冷洇透布料,传递到她身上的瞬间,傅弦音感觉自己整颗心都在颤。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咬着下唇,肩膀都在抖。
傅弦音颤抖着声音叫:“顾临钊。”
顾临钊的声音由远及近:“怕吗?”
傅弦音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怕。”
她不是怕鬼。
鬼没什么可怕的,再怎么吓她她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她怕的是这种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完完全全地处于待宰状态的这种无助。
这让她想起了许多。
想起年幼时被陈慧梅用怨恨的眼神看,想起傅东远那句“没人想让你出生,你是计划之外的错误。”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
是玩家,是傅弦音,还是曾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面对同样的一切的陈慧梅。
手被身下冰冷的手术台传递温度,傅弦音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渐渐失去知觉。
忽然,温暖包裹住了她。
顾临钊站在她身旁,牵住了她的手,说:“没事,我在。”
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群医生打扮的人进来。
他们对顾临钊说:“先生,您妻子需要手术,您需要暂时离开。”
傅弦音听到这句话后,几乎是身体本能地,下意识就攥紧了顾临钊的手。
然而意识很快回笼。
顾临钊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攥住,但很快就被松开。
他在傅弦音的手要落下之前抓住了她。
他说:“我不离开。”
医生带着口罩,声音被捂得有些闷。
他说:“如果不离开的话,后续任务会更加恐怖且难做哦。”
顾临钊点点头。
他拉着傅弦音的手,仍旧站定在原地,脚下连挪都没有挪一步。
他说:“我不离开,我陪着她。”
难过
“我不离开。”
声音落在密室里, 掷地有声。
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装模作样地开始了手术。
他们拿着手术用具在空中虚无地一通操作, 连带着溅起的冰冷液体, 房间内不时地传出来婴儿尖锐的哭嚎,还有些男人的低语与绝望的呼喊。
顾临钊感觉掌心里的那只手在颤抖。
他以为傅弦音是害怕, 于是摩挲着她的指尖做安抚,说:“我在,不怕, 没事的。”
无边的黑暗遮住了一切。
天花板上朦胧的旧灯照不亮昏暗的房间, 顾临钊抓着傅弦音的手, 确认她还要留在这里玩之后, 就温声地哄她。
他看不清她。
看不清她的眉眼, 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看不清她此刻被泪水模糊的面容。
其实在牵住顾临钊的那一瞬间后, 傅弦音就不怎么怕了。
她只是很想哭。
泪水汹涌而来, 从她眼眶涌出。傅弦音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甚至不敢开口, 生怕那隐藏不住而被暴露出的,带着哭腔的尾音。
于是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唇, 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手术台的冰冷刺骨刺心。
傅弦音蜷缩在手术台上, 感受着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好难过啊。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一点甜头都不肯给她呢?
以为是可以抓住的希望要被她自己亲手放弃。
以为就此不再出现的绝望却从来没有终结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