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18)

她惊讶，大嗓门骂：“傻子，爬上爬下不累是吧？”

陈挽回去。

过了二十多分钟她还没上来。

陈挽给陈一枝发消息。

陈一枝没回。

陈挽一个人有点寂静，所以下去。

在天上寥寥几颗星星的下面走。

在前方看到陈一枝的红黄色像火凤凰的长裙在黑夜里依旧耀眼，一个男人拉扯陈一枝。

陈一枝不愿意，黑色头发乱了，肩口裙子被扯出一小片。

“婊子！”

“婊你妈！”陈挽瞬间眼眶通红，冲上去捡起这地方随便乱丢的一个啤酒瓶砸过去！

桃花山

男人被陈挽打的迅雷之势的一懵，拽着陈一枝的手就放下了，迅速和陈挽打起来。

黑灯瞎火里。

男人头破血流，右颅血滴到脸上，手下没轻没重。陈挽跟疯了似的，死死地抓着扯着他的头发脸上身上，陈一枝终于尖声叫起来。

难听突兀到没人愿意再听第二次。

陈挽被按倒在地上，抓起地上的石子往他头上扔。

陈一枝把碎酒瓶打到男人身上，呜呜哭咽起来。

像鬼魄。

这条巷子里明明暗暗的手机光线照了过来。

陈一枝说别打了这我女儿，你欺负我呢，她第一次来不知道。

男人糊里糊涂被拉开了。

捂着头上的血，他想暴跳如雷！发现昏头涨脑，“你完了我操你妈的臭婊子……”

他低声恐吓的念念叨叨。

纯粹犯贱犯惯了。

陈挽听的两眼充血，爬起来又上，学他们男人一拳冲他脸上！

陈一枝拉开她竟一时没拉开。

陈挽炸药桶冲上去的死死勒住他衣领，冲地他差点往后一仰站不稳。

随后陈挽声音爆发开来，吼声震的夜色都撕破。炸药桶炸开了，火势越烧越烈，“你再骂一声婊子试试？！”

这事的结果是陈一枝拉着同样火冒三丈的陈挽，带着这个男人一起去医院检查。

陈挽一路上都想把这男人打死！

女人内心轰动的一时不知拿她怎么办，激动间好的坏的都对她使了，她起先暴躁没有停止一刻，狠起来的似乎连她都要打。

陈一枝拉龙哥去医院她死活不愿意。

走出昏暗巷子口，到车来人往逛街的街口后，她还不让陈一枝把他带进路边招来的车里。

陈一枝狠狠扇陈挽胳膊一巴掌！

“……”

陈挽漂亮的眼里开始掉豆大的眼泪。

头发乱糟糟，身上乱糟糟，脸色亮晶晶地望着她。

“……”

陈一枝才仿佛第一次看到这生了十几年的女儿。

拖拖扯扯一阵。

陈一枝无奈的笑了。

哄她，软声软气说你是小狼吗？平时闷声不吭地没想到打架挺厉害。

咱俩进派出所。

进了医院。

男人继续骂骂咧咧，却没骂让陈挽立马暴起的两个字。

陈挽这晚一晚都没理陈一枝。

失控情绪再次袭来的陈挽自己都控制不住一点。

哪怕一点。

“梅季的雨”无声地哗哗地全下下来了，淋得她避之不及。

到了凌晨五点回家。

陈一枝费力垮着昨晚带她出门逛街的小包，跟在她后面。

好话歹话说尽了，她听不进去一点。

陈一枝无奈跟她到了自己住了几年的家。陈挽开始哇哇无助的哭。

她哭的像孩子一样，泪水成挂面，嘴扁着张着毫无形象。

陈一枝抓住她，她当着陈一枝的面，整张脸暴露。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悲伤在她孩子身上以孩子般方式出现了，快要背过气去。

“……”陈一枝有好些年没看过她女儿哭了。总是屌屌屌，无所谓的，她俩之间爆发过争吵，她说自己没人要不想在她伯伯家过时，陈一枝和她互相戳心肺的狠话有意无意放过一大箩筐。

陈一枝午夜梦回想过自己怎么能这么跟女儿说这种话，她再猪也是因为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

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妈！！她早知道把她头按到水里淹死去了！

……陈一枝沉默。

男人七点要她过去带钱带饭。

陈一枝丢下陈挽在家，拎着包出门。

但陈一枝没不想跟她解决这事，回来后拉她手好好说了这事。

第一，他骂的是自己又不是骂她，她这么委屈干嘛？

这世上骂人的人多了，被骂的也多了，你在学校里，哪怕在你伯伯家都没被骂过一句吗？说你妈死了你妈就死了吗？说你是婊子，你就婊子吗？

人的发泄而已。

他们讨到嘴上的好处，其实也就那样。你昨晚打了他我没说你不对。

陈一枝笑，“我是不是还夸你小狼，不叫的小狗来着？”

——你打他我老感动了。

陈一枝终于说到说了这么多后的一句核心。

陈一枝懵懵懂懂，胡搞乱搞这些年来，第一次理解人间爱一般。

陈一枝说这男人是她才来这地时没钱借过五千块钱的龙哥，附近一带收保护费的。但其实没那么混，人家也怕犯大事的，有时候喝醉酒，发发疯，会拉扯她骚扰骚扰，也没做出什么具体行动，他家有个老婆呢！可凶了，我跟他老婆认识，他也不敢啊。

人长大了就会这样的，总会有些小麻烦。

又不足以真侵害到你什么。你长大就会懂，很多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女人道德感低，越背后偷偷摸摸的反而越胆小。

她这边有个零零后，天天跟她吐槽她老板吃她豆腐，我哪天介绍她给你认识认识。

陈挽不明白她为什么把世界看得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