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35)

“你想我为什么不敢告老师吧，告老师你妈那些照片全被发出来了。”

陈挽咬得牙疼，“你知道这些照片她们怎么找到的吗？”

她不停克制自己不发疯，在走道的脸上不露出其他神情，保持声音不大，她喉头有口血，胸口疼得厉害。

绞着疼。

陈挽听着听着，蹲着，另一只手死死掐着腿。

江雨然：“你不在乎我就把这事告老师。”

“你告吧。”

江雨然：“……”

江雨然跟她说她放学就来找她的注意事项。

她今晚还要被堵，这事一天两天不打死她不算完的。

她来吧，两个人搞她们，她现在成绩下滑了，也没她看起来这么阴，说不定能解决。

“……”陈挽无数次想昏死过去。

江雨然说怎么进她那个学校。

“你校服别脱了说你这边学校有个妹妹，你装模作样给我送两张卷子进来就得了！顶多填表，不会有事的。”

在倒数第二节课江雨然给她刚充了钱的手表发消息：【刚打听了，她们晚上估计会拖我进女生厕所】

陈挽表情不好，但没和任何人说怎么回事。

周子善不慎一眼看到她天塌了一瞬又立马克制的表情，追问了几句，陈挽不吭声。

“……”周子善牙痒地想掐她，小声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闷着吧，一句话不说。”

夏初写小纸条问陈挽怎么回事。

陈挽看到，抬头对上他满是关切的眼。

陈挽弯眼：“没事。”

放学，陈挽跟周子善夏初陈竹他们分开。

面容继续麻木又严肃下来的回去把书包放到学校，等公交去她的学校。

暮色四合里，进她学校很轻易，西边泛着橙加黑的晚霞。

她不认识路。

为防节外生枝把外套脱下来反着搭在胳膊上。一路问人找厕所。

三中厕所有两个。

江雨然吃饭的三中这时应当没什么人。

她找第二个时，在里面听到呜呜的求饶声和霸凌的打火机擦的一声响。

陈挽直接冲进去。

桃花山

欺负江雨然为首的孟琳加三个女生听到背后陡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悚带着懵逼戾气的回头。陈挽进去了反而平静了一瞬，她在里面看到蹲靠在垃圾桶旁边的江雨然身上，目光移到她湿漉漉的脸上。

陈挽没说话。

孟琳忍不住问：“你谁啊？叫老师了吗？”

说话吊儿郎当的，又犯蠢般的“提醒”她这个事。

面前高高精瘦的姑娘，乍破天光一样把门口的天堵住了。这卫生间关门本来就暗，孟琳像她来才把这光线堵住似的。

总结，碍眼。

陈挽又把目光落向江雨然，问：“她们拿到我妈照片了是吗？”

她们一顿。这个看起来是她们大姐大的女生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拿出手机，作势跟那几个女生要翻看的问：“那是你妈？”

陈挽猝不及防冲上去！

孟琳干过不少架，她身边几个女的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包围孟琳拦了起来。

陈挽眼前几条手臂，但仍一巴掌甩到孟琳脸上。

火辣辣的擦过去。

孟琳“你麻痹”的狠着脸就冲回去，隔开几个女生跟她打了起来。

江雨然心里没想到她这么猛，马上和其他几个女生上手拉开她。

江雨然尖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

孟琳和陈挽要互相干出人命的架势，顺利吓到了她们几个，江雨然一喊。各个怕得慌的拉。

这边厕所味臭潮湿，地板黏稠，陈挽孟琳打的把对方往门板上摔，一个木板当着木门哐哐哐响。

陈挽目光瞥到她被甩到地上的手机，眼尖着要过去拿。

孟琳脖颈松了口气，喘了两秒后发现她想去拿什么，拽着她衣领往门板上抡，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女生的怯生生但突兀明亮地喊话：“你们人在里面干什么？我告诉老师了！”

孟琳铁子爬起来就往外追。

人迅速怕的不见了。

各个面红耳赤，青筋暴跳地胶着想松手。

孟琳他妈没想到这女的这么猛，哪来的。不愧是果照她妈啊。

“咋地，我身上有你妈果照，你打死我啊，我还有你妈备份呢。”

陈挽气的两眼发昏，眼前一片黑一片黑的过去。

她松开孟琳起身。

孟琳抓住她，几个女生踢着她腿弯要她跪下来！

孟琳厉声：“你给我跪下来道歉！”

陈挽还有话没说，江雨然在旁边喊：“你们还打吗？！老师要来了！”

大家才仿佛醒悟来还有老师这个事。

面面相觑，孟琳要拉陈挽和她走，江雨然不愿意，陈挽还没说话，江雨然死死掐着她的胳膊。

她们迅速撤离，孟琳撩撩通红的被抓破几道的脸，问她叫什么名，哪个班的？

其他人想说看到她校服好像不是她们学校的。

都怕老师的又赶紧走了。

江雨然肿了两边脸，跟个猪头似的，乌黑的头发黑油油的，伸手拉陈挽赶紧走。

陈挽甩开她胳膊，江雨然震惊地回头骂：“你犯什么毛病？”

陈挽抬手甩她一巴掌！

回头捡校服一个人回家。

她在路上开始哭。

不回头。

过了很久，她听到江雨然在她背后的声音。

亦步亦趋地赶上声音。

“姐，我们打车回家吧。”

江雨然掐着她衣领问她她们怎么拿到她妈照片的！

陈挽不知道她有什么脸和脑子觉得她自己就能开脱的！

陈挽怕她“不明白”，把事情拆开了赤｜裸｜裸给她看，歇斯底里，“你要拿我妈照片干什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