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将军退婚后(88)
江奉容便缓步迈进了里间。
而慧妃也在此时起身往后瞧去,恰好与方才进来的江奉容的目光对上,两人皆是一顿。
江奉容顿住是因为瞧出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娘娘竟是当初她在明宣宫见过的那位宫人。
因着那位宫人实在与寻常宫人不同,年龄稍大却又只着普通宫人服饰,着实有些奇怪,而那宫人又主动上前搭话,所以江奉容不免对她有几分印象。
而慧妃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了。
隋止先向江奉容介绍道:“这位是陛下新封的慧妃娘娘。”
江奉容见她穿着打扮,其实心里对其身份已经大概能猜到几分,如今听得隋止如此说,倒也并不觉得意外,只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慧妃娘娘。”
慧妃抬手令她起身,道:“这位便是江小姐吧,本宫与她其实见过的。”
隋止看向她,却听她接着道:“若是本宫不曾记错,是在明宣宫,那时候本宫还只是个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寻常宫人,江小姐被陛下召见,在……御书房里。”
说罢,她笑着看向江奉容,“江小姐可还记得?”
江奉容点头,“臣女记得。”
“江小姐的婚期应当很快便要到了吧?”慧妃又问道。
江奉容道:“是,只余一月半左右。”
慧妃摘下腕间玉镯递给她道:“今日匆忙,不曾备下礼物,这镯子不算太贵重的东西,但本宫觉得很是衬你。”
江奉容自然不会就这般收下她的东西,连忙摇头推拒道:“娘娘客气了,婚期还有一月半有余,臣女岂敢妄收娘娘的贺礼?”
隋止特意将她带来此处见人本就是一桩古怪之事。
更何况要见的人竟还是圣人新封的妃子。
江奉容在宫中待了近十年,自然也知晓圣人对先皇后一往情深,从先皇后逝世后便再不曾纳过后妃之事了。
而这慧妃却是圣人新封的妃子。
既然能有这般本事,想来定不会是寻常之人。
这般想来,江奉容自然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收下她的东西更是不应当了。
但慧妃却似乎并非只是与她客套几句,而是拉过她的手,将那玉镯带了上去,道:“无论如何,本宫是第一回以长辈的身份见你,是觉得你与本宫投缘所以赠你东西,你只管收下便是。”
镯子已经带在了手上,江奉容只得向她行礼谢恩。
而后慧妃又与江奉容闲谈了几句,便道:“时辰差不多了,本宫该去侍奉陛下喝药了,太子殿下,江小姐,本宫便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二人再说什么,便姿态端庄地往外间走去。
江奉容垂眸,看见那华服拖拽出来的裙摆从眼前扫过,上边以金银丝绣制的芍药艳丽无比,确实是宠妃该有的样子。
慧妃离开之后,江奉容乘着马车出宫。
原来她以为隋止只会安排一辆马车将她送回江府,却不想他一同上了那辆马车。
江奉容默默将慧妃赏赐的玉镯摘了下来,而后收好。
隋止瞥见她为了将那玉镯从手上摘下来而在那处留下一片红痕,不由道:“何必一定要摘下来?孤瞧着你带这镯子很好看。”
慧妃的眼光确实不错,晶莹剔透的玉镯映衬着女子白皙的玉腕,确实是好看的。
但这会儿江奉容却硬生生将它摘了下来,也将那片雪白的肌肤蹭得通红。
江奉容轻声道:“臣女不知这物件的来历,况且殿下今日安排做得隐秘,甚至并非在慧妃娘娘宫殿与她见面,如此,想来殿下亦是不想让此事为旁人所知晓。”
“倘若臣女还带着娘娘赏赐的物件招摇过市,岂非太过不识趣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隋止怔住,片刻之后才道:“江小姐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何今日孤要带你来见慧妃娘娘吗?”
“自然好奇。”江奉容并未掩饰,“只是即便问了,殿下也不一定会说,说了也未必是真话,即便是真话,臣女知晓了,怕也是没有好处的。”
“如此,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得好。”
隋止似乎并不曾想到她会这般说,不由得点了头,“江小姐倒是看得通透,也好,省去孤许多麻烦。”
江奉容举起那块令牌,道:“本就是互利互惠之事,倘若臣女需要帮忙之时,也希望殿下能信守承诺,让臣女无需多费心思。”
隋止一笑,“这是自然。”
江奉容回了江府之后又过了好几日平静的日子。
虽然这几日中因着外间阿嫣与谢行玉的传闻,周氏有意无意地探过几次她的口风。
但江奉容每次都只糊弄过去,并未当真解释过什么。
而谢府那边又全然不曾有退婚的迹象,这桩婚事又是圣人赐下,所以周氏也不过只打听打听消息罢了,并不曾有过别的动作。
不过谢夫人这几日却是当真将那位许公子的情况查了个明白。
其实那王婆子虽是做这一行生意的,为了能多成几对姻缘,少不了会将事实夸大几分。
但在谢府,她却是不敢有一句假话的。
所以谢夫人遣人去查了这位许公子的情况之后,对他反而是越发满意了。
这般年纪轻轻便能依靠自个才能考中举人,又顺势成了官身之人,便是千百个里边也是难出一个。
如今虽是官职低微了些,但若失往后他们谢家稍稍提拔提拔,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如此,阿嫣的这桩婚事便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谢夫人了却了一桩心事,心下自然觉得高兴,于是拿着这许公子的画像便去了谢行玉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