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43)
山洞外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吵闹,狂风大作,似是野兽叫嚣!二人呆怔地对视了一眼,银扬衔着剑偏头往外看,神色几变。
他取下剑欲出洞迎敌,往外走了几步,镜夭在他身后呆呆看着,一句“小心”囫囵半天仍旧没有说出口。
银扬突然停下来,回过身。风乱舞在他身侧,扬起他的乌发和黑衣。他一身都是黑,此刻逆光而站,背水一战、奋不顾身的意味浓烈至极。
镜夭把女孩放在身侧,站了起来。
她什么也没看清楚,一道银光从眼前的黑影中奔袭而出,一瞬间阻隔了她的视线!
梦逸剑环绕着她转了几圈,最后悬在她胸前,静静等待着什么。
镜夭怔然摊开手,梦逸便乖乖地卧进她手心,一边是剑刃,一边是剑穗。
海棠红流苏似被人经年累月地抚摸摩挲过无数遍,颜色旧了,却依然干净得发白。
梦逸剑刃锋利,此刻直指洞口。洞口已然空了,突然像有千万道光泄进来,吞没了方才那道倔强又倨傲的黑。
剑刃代表我心不假。剑穗代表我心未改。
镜夭终于动容,湿泪滑落,她叫出了那个少时魂牵梦绕、后来披枷带锁的名字。
“银扬——”
她几欲奔出,身后忽而传来个妩媚的少女音:“水圣大人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了?”
人间(四)
镜夭脚下一顿,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知道你不想见他,我可是费了心思把他支走的。怎么,你现在要去追他?这算什么事?”
方才那名被镜夭抱在怀里的少女此刻表演了个大变活人,原本褴褛污秽的衣衫摇身一变变成了干净华丽的紫色衣裙,俏丽芊芊。
镜夭面无表情地转身回来,梦逸垂在手边,剑刃划过洞内地上坎坷不平的粗糙石土,发出呲啦呲啦令人不适的入耳声响。
紫衣少女挑着秀眉:“水圣大人,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对我刀剑相向?”她夸张地捂住双臂,“我好怕。”
镜夭望着她,想起几年前初见她时,她倒在了梨花涧外,满身伤痕,浑身上下每处关节都有被人为无情割破的痕迹。
一朵自行修炼成人的紫牡丹,本该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却遇人不良,做了皇室美人浴桶里的凋零花瓣。
“紫魁,”镜夭冷着言语,“这场动乱你可参与其中?”
“冤枉啊,”紫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前些日子才被重伤,哪里来的精力去管这些?”
“日魔做的,你毫不知情?”镜夭不依不饶地打量着她。
紫魁微微一笑:“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会帮你到底。至于人间——你难道真有济世的慈悲心肠?”
她笑得美艳绝伦,镜夭脸色却愈发沉:“我力绵薄,不能济世,也决不害世。”
紫魁架起腿,不置一词。
洞内半晌无言。直至又有一人的疼痛呻/吟声嘶哑着响起,镜夭才叹了口气,道:“伤还疼吗?”
闻言紫魁竟愣了愣。她原本一直笑着,那双眸子里却始终无光,这会儿倒陡然亮了一下。
“不疼了。岭主一边痛骂我一边给我灌了不少灵力,已经好多了。”
镜夭颔首:“月魔出手狠绝……只希望上次在你洞里说给银思今的话,他能听个明白。”
“呃,不……”紫魁开口想解释什么,就听镜夭说:“那位焰圣大人与我同为医圣,他跟月魔走得近,你且不要管他。”顿了顿,又说,“也别伤他。”
“……”紫魁无所谓地摊开手。
镜夭看了一眼地上的伤者:“我救人了,外面正乱着,你回去吧,别被日魔抓到了。”
紫魁模模糊糊地应着,张开双手走过来。
“怎么了?”镜夭皱起眉。
“抱一下。”紫魁说着不容镜夭拒绝,环拥过来。
紫牡丹的香气覆烈浓郁,镜夭微愣了愣神,抬手抚着她的背:“好了,对不起,上次我不该先走,让你一个人对付月魔……”
她说着说着又气笑了:“可我怎么知道你会对思今动手。我们原本的计划不就是放他回去报军情么?就算月魔来得比我们想象中快,你不露面就好了,何必……”
“那小子要杀我啊。”紫魁话里带着委屈道,“月烬辰偏偏挑了个不要命的,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镜夭欲哭无泪,想怪又怪不起来:“他被送到棠梨涧时已然没了半条命。即使你知道他想杀你,也是螳臂当车,不该下如此重的手。”
“还说呢,我压着重伤给你当看门丫鬟……”
“我不是马上就给你疗伤了吗?”
“……”紫魁没了话,只收紧了怀中的拥抱,“那再抱一会儿,再疗会伤。”
镜夭贴在她背上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
“下不为例,思今是我的族人。”
紫魁“嗯”了一声,听不出是敷衍还是乖顺。
下次再见,也许就是敌人了。
紫魁这么想着,轻轻闭上了眼,享受着这片刻沉沦。
***
醉川的水混着酒,又被染得更红,比以往的几次都要红得发绀。夕阳差一点就要陨进河里,在做最后的抵死挣扎的同时,把川流里的血水烧了个透彻。
焰熙安是从水圣的山洞外过来的。他千里迢迢从仙境赶来,在洞外见到一个黑衣男人,腰间无剑,衣上银纹却闪烁分明。
他把一条金鞭在手腕上缠缠绕绕了好几圈,甩出时狠戾窦生,收回时又满是柔情。挥鞭猎猎所过之处,尽是些叫不上名的妖魔鬼怪,有的披着人形,有的仍丑态斑斑,一团一团的,像潮水一样逼近,被鞭退之后又再度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