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94)
“焰圣何时伤过你?”
……他质疑的竟是这个?
这下连迷迭也不禁再度去沉思回想。其实那夜她也并未亲眼见到伤她的人,她只是见紫魁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地从外奔回万刍,她上前扶了一把,正想撑着人回去见岭主时,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陷入回忆:“我……只记得醒来时,同伴躺在我身边,声泪俱下地哭诉说洗星阁焰圣深藏不露,佛面蛇心,先是在外重伤了她不说,还一路尾随至万刍,将出来接应的我也一并打伤。”
不是焰圣,那是谁?难道紫魁自己人还会诓骗她吗?
月烬辰皱起眉心使劲回忆。焰熙安打伤过谁?
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记忆深处蹿出,他还没来得及深想,思绪就被底下人的语声打断了。
“焰圣!天雷劫不是刚罚过他吗?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伤人手段?”
“那又如何?再怎么样也是私怨,怎么能成为万刍滥杀无辜的理由?!”
“……日魔该死!”
“日魔该惩!”
“等等!要让日魔受死,也得先弄清楚到底和仙君有没有关系吧!总不能让仙君就这么背着与万刍同流合污的骂名!”
“说得在理!……可是仙君在哪儿?!”
话到此处,群仙方如梦初醒一般。他们望遍了凌霄殿,惊恐地发现从月魔站出来到现在,仙居银筝都没有在大家的视野里出现过!
“仙居在哪……左护座?!”
银扬欲言又止,月烬辰抬手拦住了他上前的步子。
月烬辰道:“想见仙君,我请他出来就是了。”
惩罚
此时此刻,洗星阁还不知晓仙京发生的这场纷扰。花田四季不败,那都是焰熙安为了几年银忱而种的。尽管银忱并不知道少时的玩伴会变成医圣,可是焰熙安仍旧揣着渺茫的希望,希望故人仍留恋这世间,仍留恋彩色,并能够为此寻觅而来。
找到洗星阁,找到花海,找到镜晏。
自月烬辰走后,洗星阁又恢复了往日安静。焰熙安一连多天躺在屋子里,仍旧非常虚弱,也仍旧非常苦闷。
虚弱的是遭天雷劫严惩后的身子,苦闷的是无法面对无路可逃又宣泄不能的感情。
他如今俨然是个废人,三十三道天雷劫没能要他的命,却仿佛夺走了他的一切。他的名声、他的仇恨、他的落花、他的星辰。
俯可葬落花,仰能探星辰。
他的清清朗朗、他的不逆我心,全都在天雷劫将他击垮的那一刻,随血色一起消散褪尽。
世人已经看清了他,正义已经惩罚过他,他本该就此如释重负,卸下重甲。可是这重负卸下之后却不止是轻松,而是无穷无尽的失落和空洞。
他不再是仙境人,甚至不再是鎏金人。他手无缚鸡之力,比凡人书生还不如。他既不能御钗,也无法拔剑,更不能再施医术。
为那鎏金,为这世间,他再也做不成什么。取不了,更予不了。
焰熙安就在这日复一日的迷茫中,沦陷在床榻上,连起身也做不到。
他怎么没有死?
焰归宁推门进来给他上饭菜。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过食了,可也对“口干舌燥”这四个字浑然不觉。焰归宁瞥了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菜碟,什么也没说。
焰熙安发泄般地嗤道:“我怎么没有死?”
像在问焰归宁,像在问空气,更像在问天地。
焰归宁迈到床头,盯着他,仿佛在打量一方薄纸。她毫不客气地说:“差不多了。”
焰熙安别过头不看她:“归宁,你走吧。”
“去哪?”
焰熙安闭起眼来,深吸了一口气:“回你原来的地方去。”
焰归宁静了一会儿,忽然在床边坐下来。她抚摸着床沿上雕刻着的金兰,说:“我原来的地方就在这里。”
焰熙安听了觉得好笑,便说:“我不需要人安慰。”
“那你想怎样?”
焰熙安有些惊讶地睁开眼。他没想过焰归宁会用这样的口吻回答他,因为她虽然冷漠,却很少显露情绪,而这问话里的情绪却太浓,含着怒其不争的恼恨,和悔之莫及的愧疚。
愧疚?
焰熙安突然觉得他从未看懂过这个少女。
可是话说回来,他又曾真正看懂过谁?
心里又翻滚出那个名字,针一样地扎着他,让他除了难受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想让我再受三十三道天雷,还是想让我把力量都给你,还是想让我跪下来求你?”
……什么?
她在说什么?
焰熙安转过头与她对视。他好像见到了另一个时空里的焰归宁,脸上喜怒哀乐忽而无比分明。她绷直着身子,一双杏眼亮得惊人,里头的不甘心像要灼毁整个洗星阁。
她也在三十三道天雷劫里活下来了——不,不应该说活下来了,而是活过来了。
又是怎么做到的?
焰熙安觉得脑子里无比混乱,什么都理不清楚,什么都想不明白。
偏偏他头痛欲裂的时候,洗星阁外吵起来了。焰归宁倏地起身往外走。焰熙安挣扎了几瞬,他的力气好像也只够掀开被子。他刚坐起来,焰归宁就领着两个人进来了。
“川止、思今!”
焰熙安心脏咚咚跳起来。他怎么把这两个少年给忘到脑后了!
银思今还在为银青览的死而痛苦,而离川止可是为了他焰熙安,生闯结境啊!
“大人……你们认识?”离川止开了口,看起来却神色如常。
焰熙安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几乎是不顾形象扑过去,将离川止看了又看:“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