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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199)

作者: 处子脱兔 阅读记录

连带着捞回来的,还有被银筝紧紧握着的右护座银晚酬。

月烬辰在心里痛骂。

银筝呆呆望着度风穴。他体内流淌着的血脉是真的如此低微,如此不堪,低微到连度风穴都能要他的命。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银筝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流出了眼泪。可是度风穴的风力实在强劲,它没能把银筝吞灭,却吹碎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啊?!

“仙君……怎么会如此……”年迈的仙人如遭重击,几百年来坚守的血脉信仰在这一刻成为了天大的笑话,“神祖!怎会如此啊!”

银筝听了一会儿底下的质问,停了笑声。他抹了一把脸,那张泪痕深深的面庞依旧显得英俊分明。他道:“就是这样了。”

就是这样了。为什么他的父君对他如此失望,宁愿让银忱继任仙君。为什么母亲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自己连五境阶精怪都不敌,为什么他为保仙京名誉甘愿受制于日魔。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来的野种。

父母俱陨,银忱也走了,银扬也变得疏离陌生。他第一次穿上银临仙君的亮银白袍,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凌霄大殿上,殿外的天光云影让他怕得要命。

可是现在,终于不用再怕了。

银筝硬顶着最后的尊严,让月烬辰放开他,在众目睽睽中重新迈上了凌霄殿长阶。这段台阶他走过无数次,曾经都是众人仰望,如今也是众人仰望,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这一次走完,他便要失去他这七年来所有的荣耀,哪怕这荣耀来得可笑,来得荒唐。

仍有一个人紧跟在他身后。

“晚酬,”银筝没有回头,他知道他在。他只是一遍遍叫,“晚酬,晚酬啊。”

他已别无所求,舍不得的只有晚酬,每跨一步就要喊一次的晚酬。

“阿筝。”银晚酬在身后回应着他,声音很轻。日光投下来,他踩着他的影子,就像能留住这个人。

天雷劫一旦落下,他们谁也赌不到后果。撇开银筝到底是不是主心骨一脉不谈,他与银晚酬在仙京耳濡目染多年,体内早已染灵,只不过这些仙力能否被天雷劫所识、又能否足以支撑他们熬过去,就不得而知了。

银筝已经站到了银扬面前。他拥抱了自己少时的好兄弟,话家常似的同他说了会儿话。

“镜夭是好姑娘,你好好待人家。”

“阿扬,月魔与你是什么情分?”

“阿扬,仙京就交给你了。”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银扬也听得心不在焉,仿佛根本没从刚才仙力测量的惊诧中缓过来。银筝只听到他低声重复着:“你不会死的,阿筝,阿忱不会让你死。”

“阿忱。”银筝也跟着喊。他太想念这个名字,也太想念这个人。“阿忱,也许很快就要再见了。”

他喃喃着,眼泪就又掉下来。银筝的脾性一直是外敛的,他从前不哭,是因为他把悲伤都化作了愤怒。可是这一刻,他为了银忱,为了银晚酬,为了他自己,痛快地,哭了一回。

他转身面向广场,复又握紧了银晚酬的手。他坦然道:“行刑。”

月烬辰飞身落来。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两人一眼,正欲抬手——

“等等。”

月烬辰看过去,面上的厌恶之色前所未有:“这里最没资格喊停的就是你。”

他逼近声音的主人:“怎么,现在才说害怕,晚了点吧?”

银晚酬的眼睛里并没有半分惧色。月烬辰沉下深色的眸,音如夺命,“早在你擅开铜雀锁,迎敌入城的时候,你就该害怕了。”

银晚酬有些恍惚:“你……到底是谁?”

“别急,”月烬辰捏着他的下巴,眼神有些疯魔,“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死个明白。”

“也好。”银晚酬答得很平静。他想了想,道:“一日之权,便应一日之敬。仙君在位一天,凡事皆要以仙君为尊。”他松掉了银筝握住他的手,退了一步,“仙君先请。”

月烬辰哈哈大笑。

“银筝啊,”他饶有意味地转过视线,“这就是你拼死相护的人。”

银筝一言不发,眼底和掌心的空落皆转瞬即逝。他没有再看银晚酬,只道:“合该如此。”

“那便请吧。”

身死

窗外开始风呼雪啸。焰归宁将缝补到一半的水青衣裙举到跟前问:“好看么?”

洗星阁没有镜子,只有湖水。焰熙安极力按耐着心中的急切,顺着她的话回答:“好看。”

他并不害怕她,他总还觉得这是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姑娘。可是当他回过神来,看着焰归宁颇有兴致地比着那件衣裙时,他才发现,他才意识到。

那件衣裙明显太长,不是她的身量——在形态上,归宁应该从来没有长大过。

这个结论让他悚然一惊。他不知道是因为她修习了什么法术而永驻此态,还是因为她自己选择再也不要变成另外的模样。

人生若能如初见,愿留眉目与当年。

她是在等什么人?

“我原是有个故事要说与你听,”焰归宁如视珍宝地将那件衣裳重新迭好,她坐着看焰熙安,“可我猜你等不及了。”

她忽而站起身走过来,步子竟是焰熙安从未见过的轻快。

焰熙安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心中微惴,掖在被褥下的手攥紧了衣袖。

不会,她不会伤害。不会伤害自己。

“人间有一句话,叫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扶着焰熙安躺下,“可我不从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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