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206)
天下之中,九州腹地,洛阳皇城。
她指的地方是人间皇都。
仙境不对凡人划分三六九等。对于人间的皇权制度,他们只是有所耳闻,从未放在心上,巍峨皇城还是旧小村落,对他们来说没有分别。因此他们并不认得。
“这地方我去过,”一人道,“若论实际大小,你指的这地方还没有半个万刍大!只不过被画得显眼了些,就以为能做天下主宰了吗?!”
紫魁笑得前仰后合。她道:“这幅地图,正是出自皇都,是人间九五之尊命人所制,再由皇城职方分发到人间各处。也就是说,这是人间目前流传最广、也最让人信服的地理信息图。”
“那又如何?!”
“还不明白吗?”紫衣并没有完全遮住紫魁的皮肤,她抱着白藕般的臂,“大小不重要,权力才重要。”
“谁掌权,谁就有资格决定这世间的规则。自然节律也好,人心道义也罢,都不过是权力者的掌中之物。”
月烬辰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地退到度风穴旁。方才他已将身上鳞片尽数倾入度风穴口,只要度风穴还未来得及将这些灵力消化成气态,他让这些灵力重新归于体内,也许还有回转之机!
主意已定,可他刚刚转过身——五脏六腑爆发出被千万根针刺穿般的锐痛!
紫魁竟是以花针锁住了他!
“我说了,要听话。”紫魁声音有些黯了,“我这么诚心地为你们解惑,你们就这样报答我?”
月烬辰忍着剧痛,失声而笑。遥想几个月他第一次回仙京时,也是这番景象,这样嚣张的论调。如今形势翻转,他竟也成了旁人的刀下鱼肉。
他闭上眼,在心里轻轻地唤了一声。
阿晏。
抱歉,我又食言了。这一次,恐怕你还是等不到我。
“我们来玩个游戏,”紫魁兴致勃发,“我杀一人,血溅在图上的哪个位置,我就先杀哪个地方的人。如何?”
无人做声。
这简直丧心病狂。
“那就是没有异议了,”紫魁抬眸又看一眼浮于空中的牛皮图纸,刻意让它高度下落了些,几乎与众人头顶平齐。她说:“那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阿清率先反手握住剑鞘,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用剑柄击在自己周身各个穴位。紫魁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仙京人凭借多年共居一处培养出来的默契,早已心领神会,纷纷效仿。
紫魁不辨其意,冷哼一声,第一针就追向阿清,正中心口!针如箭羽,一击穿心!
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针尖极细,造成的伤口却极广极深!鲜血顿时汩汩——却不是想象中的喷薄而出,而是安安静静地淌在阿清胸前!
染红了他的白衣。
紫魁皱眉,又照着他的脖颈削去!——可是仍然,没有血花迸溅!
阿清浑身上下的血液像被江水冲刷的细沙,极缓极慢地朝下流淌,仿佛在不约而同地奔赴地狱黄泉。
“阿清——!”父亲喊得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他竟是施法封住了全身动脉,血流尽了也不会迸溅出一滴到那图纸上!
紫魁终于明白过来,有些兜不住神态了,她道:“好、好得很,还是你们会玩儿!”
既然如此,那就全部杀光!
她半阖了眼,倦了似的,下一秒针雨齐刷刷肃杀而下!
在一片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月烬辰咬紧了后牙,恨得心脏抽疼。
他却无能为力!这魔女分明算好了所有时机!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
忽然间,惨叫声停了。紫魁轻“啊”了一声,道:“来得不巧。”
谁来了?
月烬辰猛地睁开眼。
红衣落于他身前,没有看他,只给他留了个背影。可是这个背影墨发如瀑,红珠玉簪缀在一侧,直教人心动得要落泪。
“阿晏……”
水圣
焰煕安听身后人这身唤,登时一怔,胸腔热意喷涌。可是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转身。
他可以来见他可以来救他,却不能再爱他。
“你……你怎么来了……”
镜晏是和镜夭一起来的。焰归宁同他讲了月烬辰的消息,他毫不作犹豫便出了洗星阁,在阁外碰见了阿姐。见到后焰熙安还问了一句:“阿姐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是以长姐的身份,还是以水圣的身份?
镜夭一顿,面露吃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焰熙安面上没露什么表情,眼底却是心疼多过责怪,“那夜我们带着思今回城,夜已深,路上无人。思今在自告奋勇去完成这项任务前,我们亦百般叮嘱他不可外告他人,就连镜姝都要保密。可阿姐第二天来时,是怎么知道背躺在榻上之人就是思今的?”
镜夭回想了片刻,聊以笑容表示了然。
“只有一种可能,”焰熙安道,“救了思今的人,就是阿姐。”
话已至此,镜夭也不再否认:“是啊。”
焰熙安胸中一舒,又叹道:“阿姐为何与那万刍岭的精怪同……同在一块。”
镜夭沉默良久,言去他处:“鎏金人失踪之事,是我告诉晚酬的。”
这话说得弯绕,可焰熙安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道:“银筝确实有罪。可是那精怪……太危险了。”
“我力量不足,”镜夭坦然道,“只能向外求援。”她缓了缓,又接道:“我救过她的命,她不会害我。”
“那阿姐可曾想过,除掉了银筝,谁能接替仙京,担这守卫苍生的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