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219)
这番话可谓是挑着教主最软的一处耳朵说的,月烬辰在枕间深深地叹一口气,“我知道。”
“那教主……?”
“我等阿晏这次回来就回去。行不行?”天色暗了下来,阴影轻笼着他,他语气里有小孩子心性般的委屈。
彻月行了礼,转身欲走。月烬辰叫住他:“彻月。”
彻月顿步。
“你最近……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彻月眉目全都罩进将暗未暗的天色里。他回身,站在原地答话:“教主希望彻月能想起什么吗?”
月烬辰从榻上缓缓起身,闲适地坐着,打量着他的下属:“你比我年长不少吧。”
“……教主样貌出众,气质超凡,即使再过百年瞧着也比旁人要惊艳。”
月烬辰忽略了他这迂回的奉承,单刀直入:“我是不是该叫你声叔叔?”
彻月瞬间跪下:“属下不敢。”
月烬辰“噗”地笑出声来,半晌又压低声音道:“思今……他还在怪我吗?”
屋里静了一会儿,夕阳收走最后一抹余晖。月烬辰抬指点亮了房中的灯,灯光映亮二人的面庞。
彻月道:“思今不敢责怪教主。”
“看看,你都能替他做主了。”月烬辰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属下……”
“罢了,”月烬辰摆了摆手,“你退了吧。”
彻月摸不清主人的心思,只得慢慢道:“那属下……”
“我是说,”月烬辰又强调一遍,“你今后不必听我的,也不必再叫我教主了。”
彻月脸色一变又要跪,月烬辰抬手制止。他道:“既想起来了,就回去好好过日子。不用再拜我,也不要再怪阿晏。”
彻月眸光微动。他伸手缓缓摘下了面上遮挡了七年的白玉面具,露出一张略显沧桑,但仍能窥见年轻时英姿俊气的脸庞。
“教主……是何时知道的?”
“关心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月烬辰抬了眼皮,“你对思今这么上心,我心中早就猜到了十之八九。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一直瞒着不提?”
白玉面具挂在指间,彻月道:“我……”
“觉得对不起他们吗?”月烬辰站了起来,“那你就更应该去弥补。”
他走到墙边,推开窗,月色像醉人的蜜酒一样淌进来。“我的爹娘都已不在了。我与阿晏失散了七年,现在的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给他。”
他并未回头,目光坚定又倔强地望着窗外,“逃避是因为相爱过。可是留下来是因为想相守——我知道这很难,但再难也难不过三十三道天雷劫和满身的龙鳞甲。是不是?”
风吹明月,一室芬芳。
良久良久,彻月将白玉面具放在桌上,颔首行礼:“彻月受教了。彻月告退。”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了,月烬辰仍旧看着远方,眸光有些酸涩。终于,视线尽头出现了一道红影,满身霜华,灼灼风雅。
他慢慢笑了起来,也不顾前面开着的是扇窗,翻身跃了出去。他朝他的风华奔过去,目无旁物,那一刻的笑容比当年在品仙台上崭露头角的少年还要绚烂几分。
他跑得气喘吁吁,在咫尺之间把他的阿晏抱了个满怀。焰熙安反应不及,轻呼一声,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怦怦然加速的心跳声,柔声问:“怎么了?”
“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月烬辰下巴磨着他的黑发。“怎么才回来?”
焰熙安笑道:“今日有几个病人。这么几步路都等不得?”
为了让他养伤,焰熙安就没让他跟着自己。没想到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眼巴巴望着的人。
“等不得。”月烬辰笃定道,“一步都等不了。”
焰熙安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被他带得燥了,他伸手环住月烬辰的腰,细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幽香,道:“那……”
“阿晏。”月烬辰几乎是用鼻音唤着他,“我明天就要回仙京了。”
焰熙安倒也不意外,轻轻拍着他的后腰,“我陪你去?”
“好,”月烬辰着迷地闭上眼。他很享受镜晏贴在他心口说话的感觉,仿佛人就是真真实实在他心上与他共吟。“我在高台凌霄殿,为你设绛裹红装,玉堂暖帐。”
他庄重而深情地亲了亲他的额心,“君后。”
月泻光,夜微凉。十指留痕,一步一颤。雪玉肩被攀出绯桃色,他们从窗外走到室内,身后每一道斑驳树影都被打湿了。
翌日,月烬辰腰挂冰魄——月魔化归冰座后,冰魄外层的坚冰也随之消融,现在应该叫血忱了。月烬忱腰挂血忱,仍旧是一身蓝衣,与焰熙安十指相扣,迈出了城主府。
自城主府到城门口,城众们一路夹道相送,每个人眼里都是满满的期待与等候。
“月公子一切顺利!”
“多多回来看看吶!”
“月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仙京——”
“小月啊,注意身子……”
二人都一一点头应了,听到“注意身子”的劝诫时,月烬辰还悄悄在底下捏了捏焰熙安的手指尖。
鎏金城门在身后关上,月烬辰偏着头叹道:“也不知鎏金城还要不要落铜雀锁了。”
“你觉得呢?”焰熙安笑着问。
月烬辰复又捏上他的脸,凑近道:“小别胜新婚,别的我不关心,只要我来寻夫人度春宵时,不会被铜雀锁挡在外面就行。”
焰熙安侧过脸厮磨他的鬓:“铜雀锁好像从来没阻得了过月魔阁下啊。”
“那是以前,”月烬辰飞快地啄了一下焰熙安的唇,懊恼道:“之前我体内有月魔的灵力,这整座鎏金城都是佑碧仙子的,她对月魔的气味自然是不会抗拒。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