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55)
他朝他走近,行了个礼,道:“昨夜之事,多谢教主替我解困。”
他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答他“大人不必客气”。月烬辰却道:“大人要是真想谢我,连带前夜说的好处一起算上,送我两样好东西吧?”
“……教主想要什么?”
月烬辰笑了,抬起修长手指悬在灼热的空气里。焰熙安目光随着他的指尖而动,先是往上,“你的金钗,”而后又下移,“还有你的这排银铃。”
一阵风过,有白玉兰飘落在二人足下。热浪掠过双目,灼得视线像一团皱在一起的火烧云,让焰熙安觉得眼前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原来他跟着自己、护着自己的目的就在这里吗?
他也跟着轻笑,几乎不带犹豫地就抬手拔下了发间的墨簪,淡淡道:“教主看错了,这只是个簪子,名唤玉骚,不是什么金钗。”
他说着便伸掌将玉骚递给他。
月烬辰紧盯着玉骚,笑容逐渐辨析不明:“多谢大人。”
被妃命围困那夜是焰熙安一时反应未及,让凤首在月烬辰手中露出了原形。而今他时刻警惕着,即使玉骚到了月烬辰手里,只要没有自己灵术的驱动,无论怎样也不会再化成凤首的样子。
玉骚已被月烬辰收起来,他又微俯下身看着焰熙安腰间的与风铃,道:“那这个呢?”
焰熙安垂下了眼,落在暗红衣摆一侧的手指微动了动,极轻却极笃定地说了句“抱歉”。
果然是所向披靡、重要无比的武器么。月烬辰内心冷笑,表面仍装痛心无辜地问:“为什么不行?这银铃对大人很重要吗?”
焰熙安下意识点头。
“那我倒是更好奇了,”月烬辰抱起手臂,微眯着笑眼,“这么重要的宝贝,大人从哪得到的?”
“……”热潮像是突然钻进了焰熙安心间,有洪流裹挟着暖意涌上来又退回去。
“是少时一位哥哥所赠。”他道。
“哦?什么样的哥哥?”
很多破碎不堪又清晰无比的音像开始在脑海中轮回升落,最终全都落于他额间,化作额心一瞬柔软冰凉的触感。
他想了好久好久,月烬辰也就站着等了好久好久。
终于,他看着他,因受伤而褪去殷色的唇轻启,只道出四个字:“亲密无间。”
亲密无间。
月烬辰放下双手,眉心现出浅浅一道痕。半晌,他偏头一笑,道:“那看来我不能夺人所爱了。”
他转身就走,黑色茶发全落在身后。
“教主。”焰熙安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焰熙安主动绕到他身前,道:“上次在鎏金城外的密林中,教主说欠我一件事,可还记得?”
此刻月烬辰却没在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这个人情,教主现在可方便还了在下?”
月烬辰看着他道:“大人,我昨晚可是刚救过你。”
焰熙安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俏皮得诱人。月烬辰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红衣公子这副模样,竟看得愣神。
“你……”
“那是教主自己主动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不算。”焰熙安道。
……这是月烬辰第一次觉得有人比自己还蛮不讲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世人皆求的起死回生又温雅知礼的焰圣大人。
“与风铃我不能给教主,所以就还欠教主一样东西。”
他噗地笑出声,从容不迫地问道:“那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这里离漠央山不远,早闻漠央山终年积雪,巍峨高洁,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前去拜访这赫名远扬、世人景仰的人间胜地?”
……是臭名昭着、仙境和人间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地狱魔穴吧。
月烬辰不再笑了,眼里出现了刀锋般锐利的审视:“大人为何想要去漠央山?”
“……诚如方才所言,为了一瞻风采。”
“仅仅是这样?”
焰熙安看了他一会儿,再道:“为了多了解你一些。”
他知道第一层浅薄的借口他当然不会全信,索性多找了一个理由。但……也并非全是胡编乱造,就在他逼问的间隙里,焰熙安脑中的确是骤然浮出了这样一个略显奇怪的想法,说出口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月烬辰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眼底又瞬间恢复冰寒,额间冰纹乍现:“焰煜安,你可是我掳来的人。没听说过俘虏敢明目张胆地说要了解敌主的。”
“我叫你一声大人,是之前心情好给你个面子。你别把自己抬太高了。”
焰熙安皱起了眉头,弄不清他到底为何突然这么生气乖戾,咄咄逼人。
他道:“我从未这么想。”
是从未认为自己是俘虏,还是从未把他当成是敌人?月烬辰想开口问问他,话到嘴边又心念一转。
“我要是不答应呢?”他道。
若是不答应,那他也别无他法。左不过是自己孤身硬闯。但如今无论是回鎏金还是出世间,都尽在他的眼皮底下,若想脱身,还真得多花上些时日计议。
焰熙安心里自然是焦急的,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道:“那可真是在下生平一憾。”
这一次轮到红衣人衣摆回转。月烬辰紧紧盯着他的背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焰熙安提出要去漠央山绝对是有所图谋,说不定是想在那里直接发动那银铃,连他的老巢一锅端了。可是就算自己现在不允,凭这位焰圣大人的本事,独闯漠央山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虽然名义上说是自己拐了他,但不可能时时刻刻盯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