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79)
“我和银扬正闹着,突然听到他在一旁问‘你们在干什么?’,都吓了一跳,赶紧住了嘴。”
“这么晚了,他不知是何时、也不知是为何到了演武场,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们。我被他看得发毛,连忙叫了声‘少君’以示友好,银扬也跟着我一起叫。没曾想叫完之后他立即警觉地对我们‘嘘’了一声,然后步伐轻慢地走过来,在我们身前站定。”
“我当时想的是:苍天啊,少君不会也是来罚我们的吧?!”
银忱突然止住,不往下说了。
“然后呢?”镜晏饶有兴致地追问。
兄弟
那天是个严冬,星星不怎么亮,即便城中灯火温暖,晚上坐在摘星台上还是不免有些冷得发怵。上来之前,镜晏就悄悄准备好了热酒,偷偷揣在怀里,没告诉银忱。
银忱道:“阿晏,我讲得口渴。”
“……”
镜晏默默自怀中拿出提前备好的错金铜座酒壶递给他。
银忱自然接过,痛快地饮了一口壶中酒水,道:“真不错!”
“然后呢?”镜晏又问。
“他站到我们面前,用一副极其严肃,严肃到有点滑稽的神情对我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银忱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他说,‘你们能不能,叫我银筝?’”
“……啊?”
银忱看着镜晏,笑得眉眼弯弯:“对了,我和银扬当时就是你这个反应。我们俩手脚动都不敢动,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银筝也就跟我们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
“我对银扬拼命使眼色问他怎么办,银扬也用眼神毫不客气地回应我说,‘你不是打架很厉害吗,你上?’”
“‘这是打架的事吗!?’我回瞪他。”
“银筝就这样看着我们用眼神吵来吵去。不知怎的,他脸上表情看起来越来越紧张了。”
“最终,是银扬把眼一闭,响响亮亮地对他唤了声‘银筝’。”
“为什么是他?”镜晏疑惑道。
银忱一愣,似乎没想到镜晏会问这个问题,重复道:“对,为什么呢?”
他想了想,又笑道:“也不奇怪,银扬人如其名,我虽剑法略胜他一些,年纪也比他大,但论张扬不羁的程度,他称第一,我都不敢称第二。”
镜晏也笑了。
银忱继续道:“于是我也跟着他一起喊了一句‘银筝’。银筝听了可兴奋了,唇角一弯直接对我们笑了。”
“他本生得剑眉星目,一笑,唇边居然有两个小梨涡,英朗中顿时透了点俏皮,又别扭又可爱。”
镜晏轻轻努了努嘴,被银忱敏锐捕捉了去,岔话道:“镜晏,你也可爱。”
“……?”
“你是扮猪吃老虎的可爱。”银忱快速总结道。
“……这也算夸人的话?”镜晏悄悄把酒壶挪到了自己身后。
银忱一挑眉,道:“还要不要听了?”
镜晏叹了口气,又把酒壶挪回原位。
银忱满意道:“他一笑,银扬和我没忍住也跟着笑了。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直到这时候才抽出来,我们一看都愣住了。”
“他右手举着水樽,左手拿着一大袋干粮递给我们,让我们快吃。银扬赶紧道,不行,右护座罚我们不修好这三个假人就不能休息和进食。”
“银筝叹了口气,把东西都放在一边,直截了当地站到我们身侧,动用自己的仙力跟我们一起,尝试把那些碎片一片片粘起来。”
“……”镜晏不接话了。
银忱突然故作泄气地叹了一声:“唉——可惜直到天亮,那三个假人都没被完全修好。倒是阿娘赶来,发现我们竟然带着少君跟我们一起受罚,两眼一黑,押着我们就要去见仙君。”
“临走之前,银筝都没忘了那水樽和干粮,把它们硬塞给我们,还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凌霄殿。”
“仙君素来赏罚分明,严慈并济。意料之中,我和银扬,甚至银筝,每个人各领了十下戒骨尺。打完之后,仙君还没发话,银筝先仰头问他:‘父君,我能和他们一起玩了吗?’”
“仙君难得怔了怔,握拳轻咳了一声,没说话。于是银筝先发制人,道了句‘多谢父君!’”
镜晏听着听着,感到自己喉腔开始微微发烫。
“我和银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银筝又站起来扶我们俩,用比询问仙君要小心得多的语气又问我们:‘银忱,银扬,我能跟你们一起玩了吗?’”
“银扬平时巧舌如簧妙语连珠,这会儿却说不出话了。我看了眼仙君,又看了眼阿娘,他们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就当他们都默许了,应道:‘当然。’”
镜晏竟然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银筝高兴坏了,摊开被戒骨尺打红的掌心握着我们的手,浑然也不觉痛。”银忱眼神渐渐陷入一种充满怀念的迷离中,“自那以后,仙君为了让我们光明正大跟在银筝身边,就下令设了‘伴仙’这种席位。”
镜晏温柔地笑了,眼眶热热的,又有点不甘心地挑剔道:“就这样,你们就能罔顾他少君的身份,跟他心无芥蒂地玩到一块了?”
银忱深深看他一眼,无奈道:“镜晏啊,你怎么总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
“……”
他弯起右膝撑着右手,倚在摘星台的雕栏上,惬意道:“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镜晏迫不及待道。
银忱拿起酒壶又饮了几口,才不紧不慢开口:“那年我和银筝十三岁,银扬十二岁。没过多久,阿爹就在一次到人间猎魔的任务中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