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97)
她把凳打横一踢,撂下衣裙走了。月烬辰叹道:“笑里藏针?可你还没见过真正的笑里藏针。”他脑海里闪过一抹红影,看不真切,又仰头喝起来。
几杯入喉,他心跳有些快,又见一位女子坐来,道:“公子喝醉了?”
“你不是走了吗?”月烬辰疑惑道。
“……公子,那不是我,我是山棱。公子真的喝醉了。”她说着以袖掩唇,吃吃笑起来。
他一脸数日在这件酒楼里流连,早被隔壁花楼里的妈妈盯上了。琪丽脾气暴,三言两语就被聊炸了毛,回去被妈妈训斥一番,改派了她来。
她自认比琪丽能装能忍得多,任这位月公子怎么讽刺怎么骂,绝不甩脸。
月烬辰道:“哦。”
山棱道:“公子终日在此买醉,可是有心事?愿意同我说说吗?山棱愿替公子分忧。”
月烬辰还是说:“我想爹娘,还有父亲了。”
山棱早有预料:“那为何不去找他们?”
月烬辰不抓酒杯了,把头枕在手臂上,道:“他们都死了。”
“……”山棱面不改色:“公子节哀。他们为何都……”
月烬辰道:“被人害死的。”
“为何不去报仇?”
月烬辰闭了眼,一副想睡的模样:“仇人好像也都被杀死了。”
山棱没再接话。
沉默了许久,日头渐偏西。月烬辰好似真的睡了一觉,衣袖像被汗浸湿了,醒来时山棱还在身旁。
“公子感觉好些了吗?”
月烬辰心道还真是个体贴的女子。他想到月魔同他说过的话,心念一动,张口便问:“你有心上人吗?”
山棱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连掩面也顾不得了。月烬辰问:“你笑什么?”
她笑得收不住,好一会才说:“心上人?我早就没有心了。”
她倏尔靠近了些,诱哄道:“我只有胸。公子要吗?”
月烬辰刚睡醒,双眼迷离,摇了摇头。又垂目想了一会,说:“我也没有。”
他这话接得牛头不对马嘴,山棱在醉鬼场中混得久了,竟莫名其妙听懂了。便笑道:“公子容貌无双,想要心上人,岂不信手拈来?山棱可以给公子指条明路。”
月烬辰抬眼看她。
她巧笑嫣然,伸出一只玉白的手:“公子请随我来。”
潇湘馆虽是烟花地,名字却起得不俗。妈妈见终于有人把蓝衣公子迎了回来,喜出望外,先给月烬辰挑了一间上好的雅间,再让姑娘们纷纷排开,问:“公子看上了哪位姑娘,尽管挑!挑中谁即是谁的福气!”
月烬辰扫过一眼,手仍负在身后,伸出一指指着山棱说:“就山棱姑娘吧。”
妈妈爽快道:“没问题!把山棱的牌子挂上!”
山棱眉开眼笑,拿着自己的牌子先上了楼。月烬辰朝着剩下诸位失落的姑娘行了个散漫的礼,也转身上楼了。
花牌被挂在门外,雕花门扇轻合。月烬辰跟着山棱坐到桌前,托着腮问:“你要帮我找怎样的心上人?”
山棱一愣,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他是认真的。她于是讪讪自荐:“我这样的公子喜欢吗?”
月烬辰直截了当地摇头:“不喜欢。”
断然被拒,山棱也不羞不恼,不动声色地抬袖掩去面上的浮红,问道:“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月烬辰没什么头绪,又伏下头抱着茶壶发呆,茶发随肩滑落。
气氛一度尴尬到山棱想换个话题:“那……”
“有红衣服的吗?”
山棱心思机敏,一下就懂:“有,我马上——”
“要玉面殷唇,说话温雅,笑起来又带几分狡黠的。”
山棱愣了愣。
“还要戴红珠白玉簪的。”他忽然仰起脸,神色辨不明晰。
山棱面露为难:“公子,我们这月银每月都是只见少不见多,那种东西实在是……”
不是没有,只是凤毛麟角,妈妈不一定愿意拿出来。再说……
月烬辰心领神会,从袖中摸了两片金叶子扔在桌上。
山棱称心一笑。再说,有机会让冤大头掏腰包,何必动用自己的呢?
她正欲伸手,却见月烬辰又把那两片金叶子收了起来,懊恼道:“算了。已经送过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山棱再不明白就是不解风情了。她哭笑不得:“公子不如直接告诉我,要找谁?”
月烬辰喝了很多酒,不甚清醒。这会儿被这么一问,浊洌的酒气像忽然散了不少。
……我在干什么?
他按了按眉心,起身想走,山棱一把拉下了他:“公子付了钱,要是就这么走了,妈妈饶不了我。”
她的眸色很平静,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月烬辰皱起眉看着她,复又坐下。
“公子若看不上山棱,就当让山棱陪你闲谈打发打发时间吧。”见他不走,山棱也镇定下来,“公子可否愿意讲讲,为什么不去找那人?”
月烬辰低低道:“他跟我吵架了。”
山棱瞧着他笑了:“公子惹她生气了?”
月烬辰居然认真思量起来,颇带些委屈地道:“我没有。明明是他——”
明明是他不信他,随身带着防备他的武器,还毫不犹豫地对他出了手。
“那公子喜欢她什么呢?”
月烬辰又垂眸想了半天,挤出一句:“我不喜欢他。”
男人只要喝醉了酒就都像孩子。有的孩子凶恶,有的孩子憨傻。山棱庆幸今夜遇到的是一个憨傻的孩子,只用哄,不用躲也不用怕。
“那公子想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