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十六(181)
敲定季庭泰居长秋宫时,楚添辛经历好一番思想斗争。
他虽有意送出天乾殿,奈何哥哥不肯,重新盖一座又太耗时间,来不及,他已是一刻也等不了想娶哥哥,若非为了给哥哥最好的婚礼也忍不到今日。
最终,他憋屈地拿起御笔,朱笔一勾:“那就长秋宫吧。”
季庭泰闻声凑过来看:“不是嫌长秋宫太远?”
这是楚添辛的原话。
长秋宫当然比兴昭侯府近,然而长秋宫是皇后居所,位于后宫正中,不如芙露殿近。
“我爱去,再远也不怕。”
再说,只是名义上住在那里,实际上,他大可日日夜夜把哥哥留在身边。
这样一想,楚添辛好受许多。
他要给哥哥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包括这个名分该有的所有。
一日,季庭泰忽生好奇。
“十六为何喜欢我?”
楚添辛吧唧亲他一口:“哥哥漂亮,十六喜欢。”
漂亮?
他清楚自己算不得有多美。
季庭泰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脸,恰好抹去楚添辛亲他时的口水印,惹得楚添辛不满,又压着他要亲,被季庭泰反亲一口笑着推开。
“后宫诸人,就没有比我生得更好看的?我走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曾遇见更合心的?”
“天下之人皆貌若无盐,唯有哥哥,至俊至美。”
他又逗他:“难道我老了,十六就不喜欢我了?十六只喜欢漂亮的哥哥吗?”
“嗯……?”
季庭泰故作伤心摸摸眼尾:“我昨日观镜,眼角似有细纹,难怪你几日未亲近我……大抵是真的年老色衰,不得喜爱了。”
“胡说,哪里就有纹了?纵使哥哥年岁渐长……”他忽然一个打横抱起人,就近放在软榻,欺身压上,缓缓解开他的衣襟,“也是风韵犹存,别有滋味。”
“怎么今日回来得晚?”
“政务繁忙,一时忘了时辰。”他瞥一眼枫亦,“枫亦瞎了眼似的,这么晚了也不提醒。”
他温柔拆卸下他的发冠,褪下朝服后揉揉他的肩:“十六辛苦了。”
“我这样勤政,哥哥如何奖励我?”
“嗯……”朝服搭上衣架,下人捧来寝衣,他这才用手指挠挠楚添辛的下颌,不紧不慢应答,“奖励你来给本宫侍寝,如何?”
“那就多谢殿下垂爱了。”
事毕,季庭泰眼角润湿着躺在他身侧,轻声喘息,朦胧烛光下,楚添辛趴在他跟前仔细欣赏。
“君后殿下可还满意?”
季庭泰有气无力斜睨一眼,在楚添辛眼中,却是媚眼如丝,吐息如兰。
“尚可。”
“我没让殿下尽兴么?”
“嘶……仿佛差了点什么,不尽人意啊。”
楚添辛一个翻身压下他。
“是吗?哥哥,说你喜欢,不然我就继续了。”
“为何不继续?”他笑着攀上他的脖子,“你冷落我多久,心里没数?还是说,陛下腻了?”
“哥哥勾引我。”
“嗯。”他抬眸,无辜澄澈的眼眸望向意外错愕的楚添辛,“陛下许久不临幸,臣心有疑虑,是否失了陛下宠爱。”
楚添辛深吸口气:“季卿是在试探朕?”
“是。所幸臣已得出结论……”他笑眯眯按上某处滚烫,十分满意,“看来臣未失圣心,照旧得宠。”
楚添辛“恶狠狠”压住他。
“可恶,说什么宠不宠,朕对你的爱,季卿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硕儿?”
“母妃,外祖年纪大了,实在不该再为儿臣劳心。”楚盈硕乖巧偎在她身侧,“儿臣只想守着母妃,母妃高兴,儿臣就高兴。若使得外祖为我劳心费神,就算得了帝位,儿臣也不会真的开心。”
“硕儿果真长大了,都懂得这么多了,你外祖听见,不知高兴成什么样。”
他仰起脸:“这几日,儿臣时常去外祖家,外祖和舅舅舅母都很想念母妃,若以后儿臣得以封王开府,把母妃接出去,便可一家团圆。”
“好。那硕儿就努力求一块好封地,将来接母妃出去享清福。”
待严敏离开,他才喃喃开口,声音失落,令人心疼:“这样,母妃就不会担心了吧……”
“殿下……”
“无事。”他咬牙,深吸一口气,侍从终于在他的情绪中辨出一丝不甘,不得不低头的不甘,“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都是为了母妃,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不是被父皇抛弃的孩子。
“哥哥,叫声夫君听听。”
季庭泰讶然抬眸,对视间,不由失笑,脸颊绯红:“小十六。”
“哥哥~”
楚添辛笑容灿烂,不发一言,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撒娇,并未强制要求什么,只觉得哥哥这般柔柔唤他好听极了。
“不许推!”楚添辛捉住抵在胸口的手,俯身“威逼”,“明日不上朝,我想要哥哥。”
“哪有推你。”
季庭泰哀叹,抬腕搂住他,眼神故作幽怨,烛光透过床幔,更显朦胧,脸颊愈发红。
“我不过是想让夫君轻点……”
楚添辛身子一僵。
很快他压住季庭泰,故意使坏,迫使季庭泰与他对视。
“没听清。”
“我说,想让十六轻一点。”
楚添辛不高兴:“不是这句!方才你不是这样说的!十六要听方才那句!”
季庭泰笑得更开心了。
“方才那句已经说过了,十六听不到啦。”
然而楚添辛岂能放弃?
他闷声不响,一味埋头苦干,逼得季庭泰死咬着牙也忍不住,几乎叫破喉咙,喊哑嗓子,他这才抬起头,笑得烂漫。